冲上来的黑衣人,看到李敏挡在了自己孩子面前,伸手那一掌直击李敏胸前,凶狠暴戾。没想到李敏像是早已预料到他会这么做,在他击掌前已经先侧身,然后在他人影到的刹那,手指夹的一枚银针轻巧地插入对方的脖子里。
刹那之间,黑衣人动也不动。
李敏一只手指头轻巧地把对方蒙在脸上的黑布一扯,伴随黑布掉落的瞬间,露出的是一张皮肤白得好像白化病的脸,以及金色的鬓发。
对方看露了自己的面目,眸子里不仅露出吃惊,是恨不得把李敏吃了的感觉。
李敏看到他样子,却也一惊,同时眸光深了下去。
这人,不就是以前在皇宫里遇到过的某国神父吗?
操着一口流利的古代英文,骂着万历爷的人都是蠢猪,这会儿,却变成都是万历爷的走狗了?
看来都是各有各算盘的人。
李敏再仔细看,又觉得这人五官虽然与在皇宫里见到的那些神父有些相似,可明显是,年纪要年轻一些。
与此同时,李老和公孙良生骑着老马抵达王府门口,即听说了府中打起来的消息。两个人匆忙下马以后,直奔李敏的院子。
公孙良生一边走,一边带李老走的是密道。
这走到李敏院子附近的地底下,已然是听见了刀剑声一片。听起来,貌似王府里的侍卫人数固然是多,却是一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这总归是由于许飞云走了以后,伏燕受伤,府里的护卫力量骤然间大减。为了顶替许飞云的位置,朱隶甚至把魏子裘都暂且留在王府里。可魏子裘的功夫哪能比得上许飞云。
魏子裘不过是个战场上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许飞云是江湖排名前几的高手。
只见魏子裘在听到胡二哥呼喊声时第一时间已经带人过来围攻,却迟迟没有能把来袭者拿下来,却是自己这边的人,瞬间损失掉了大半。
可见这些来袭的暗杀者,虽然数目寥寥无几,一个个却都不是普通的高手而已。
魏子裘身上手臂都被对方左右刮了两刀。
眼看自己的人都在节节败退之际,魏子裘只好先退一步,刚想着重新组织人员发动进攻。
这时,夜空里骤然划来一声:“魏将军,退下!”
魏子裘听声猛地抬头。
公孙良生站在抄手走廊里,一阵风把他的蓝色书生袍吹得好像要飘上天。
魏子裘一跃而起,一把抓住被两个高手夹攻的胡二哥领子,接着和胡二哥齐齐飞上了屋檐。
余留空地上的那几名暗杀人员,一看他们突然撤退,正觉奇怪。地上的砖板轰然一声,是像骤然的地震一样裂开了条大口子。
其中一个来不及,从裂口坠落下去之后,别说想提气再爬起来,只见从口子里骤然暴露出来的尖刀直接插进了他身体里,瞬间血流成河,当场死的两眼圆瞪,完全自己是怎么死的。
余下身手敏捷好不容易逃过这一劫,想往李敏屋子里冲时,公孙良生的手拉下墙壁里的一条拉杆。
啪啪啪。
走廊里的地砖上忽然揭地而起,竖起来的铁板不仅成为坚实的第二道铁墙,发射出来的数道铁器,都是万箭穿心直袭那些进攻的人。
与此同时,李老从门缝里钻进了李敏的屋里。
那个被李敏用枚银针定住的洋人,早就脸红怒张,脖子上的银针是被他体内的力道给一寸寸逼了出来。李敏再用针去定他时,一针刚在他体穴上刺进去,可他一只手还是用了余力,在她转过去的背上一抓。
李敏不由自主往前扑倒,欲往地上栽下去。屋里一群人全部发出尖叫。李老飞跑过去把她一抱。
刚站稳一点脚跟的李敏,紧绷着脸色,抬头对着李老:“爷爷,快——”
李老看过去,见那洋人再次发力,是要把体内扎进去的那根银针再逼出来。事不宜迟,只好把她放到一边,手里捏着银针,往那洋人身上连扎几针。
可这招肯定治不了这个体格魁梧的洋人多久,而外面一群人还在厮打中,根本来不及顾到屋里的人。
胡氏这时候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抓起那被子一撕,哗啦撕下一条布条跑进旁边的铜盆里的水。
尚姑姑、紫叶等丫头婆子,虽然伤的伤,这会儿突然间却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全从地上爬上来后冲过来,伙同胡氏,把泡过水的布条往洋人脖子上一圈。接着,使劲儿勒。
那洋人有多大的力气都好,哪里抵得过这群豁出了性命的妇女。
就这样,数名女子用拔河的气力,硬是把那洋人脖子里的气管给勒到没气了。
李老对她们一群的英勇行为径直是看傻了眼。等那洋人翻了白眼倒下,他用手指尖触到洋人鼻尖,是真的没气了。
胡氏等人,这会儿才卸了余力,坐在地上哇一口,吐血的吐血。
屋外的战场,这时候同样发生了逆转。或许是等了良久,屋里都没有回应声,那些人,猜到了屋里恐怕没有了下文,等于这次偷袭失败。再有朱理先带人火速从外面赶回来,援兵一批接一批,他们再逗留下去怕是要全军覆没。因此一块儿见状不对的同时,撤了。
公孙良生见危机解除,进了屋,只见屋内一片狼藉状,简直是惨不忍睹。
李老给孙女连扎两针,可显然李敏被洋人那一抓,刚好抓到了心脏上,一瞬间是伤了原本脆弱的心脉,好不容易才喘出一口气,睁开眼,对着李老即问:“世子呢?”
世子始终被念夏抱着。在那洋人死了以后,念夏就此坐在地上,像是个木头娃娃一动不动了,恢复到以前昏迷的状态,好像神智不清的。可她双手,还是始终抱着孩子没有让孩子落地或是受到伤害。
王德胜走过来,一把把她抱着,双臂紧紧地环抱着她,眼眶里焕发着闪闪的液体,对李敏说:“二姑娘,她不是有心的——”
李敏苍白着脸,点了点头,对李老说:“爷爷也看见了,是古代的催眠术。恐怕有一些洋人,已是投入到万历爷的旗下了。”
要说这万历爷,真是古代一个绝对了不起的明君,连洋人的心都能抓到自己手里。
李老叹气,接着严肃地对她说:“你必须休息,不能再想任何事情和劳累了。否则——”
“我知道。之后的事,拜托爷爷和公孙先生了。”说完这话,李敏一闭眼。
屋里,那本来安静到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外面动静的小世子,才骤然放出了哭啼声。
哇哇哇的孩子哭声,好像抓人五脏六腑似的。
朱隶带着魏老闻信急匆匆回到王府里时,只听到儿子的哭声,都好比抓着自己的心头。
他脸色骤然一沉,对魏老说:“把宁远侯府的人和大皇子全抓起来!”
魏老听见他这道声音,心头猛然吃了一惊。虽然他们都在怀疑宁远侯府和大皇子的猫腻,但是,毕竟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显示。朱隶这一句发话,俨然不像常时,是恼羞成怒了,勃然大发了。
“是的,主子。”魏老此刻却没有出言阻止他,点了头即带人去抓人。
朱隶迈进屋内,地上的血迹都没有来得及清洗,斑斑的血痕简直是触目惊心。
伤者全部被搬下去了,集中在一个屋内由赶来的大夫们救治。
朱理在屏风外面徘徊,一边焦急地用拳头捣着掌心。看到朱隶到,一抬头,喊:“大哥!”
朱隶对他冷静地点了下头,随之绕过屏风,进到里面。
世子由李老亲自抱着。可能是感觉到这个老头子和母亲特别的关系,好比自己的亲太祖父一样,孩子在李老的怀里,并不怎么闹腾,只是眼角擒着两颗液体,显得特别凄凉。
这哭又不能哭的。
朱隶瞅了儿子一眼。那孩子好像感应他来了,猛地把要继续流的泪给吞了回去。
是护国公的儿子,就该知道,这是护国公的命。
一生之中,少不了这种腥风血雨。
朱隶走到了在床榻上躺着的李敏旁边,拂起一边袍子,单膝跪下,看着她的脸。
闻到了他的气息,李敏的眼睛睁开来,目光浏览着他那张薄情削刻的脸廓,说:“别乱了分寸,王爷。”
在这个时候,她心里还替他想着大局。
朱隶的手,猛地把她抱了起来,抱在自己怀里,这样才踏实些。
公孙良生和岳东越等谋士,在紧张商量着。
皇帝这下派人来劫持世子,真的是有些出乎他们意料的。可以想见,皇帝心里急成什么样,好像是快急成马蜂窝了。
世子这才出生第二天。
公孙良生掐指算了算,与老乡谋划道:“恐怕皇上那边的人,在世子出生之前,已有了些什么定论。”
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哭声洪亮,好比龙潜。是有点心计的人,都可以猜到一些天意之中貌似蕴涵的隐晦的意思。
“皇上这个心急——”岳东越赞成老乡的意思,参谋着说,“皇上应该知道,王府里守卫森严,因此才放出大内高手来王府这边,但是不一定得手。如果幸运能得手的话,这不用说。如果不幸不能得手的话,下一步——”
皇帝的人死了的那两具尸体,公孙良生让李老的徒弟余生第一时间去检视了。
余生检视完回来,对公孙良生说:“公孙先生,是大内王,没有错。”
皇宫里,皇帝总是会云集一大批,从各处招来的武功最高强的高手,为自己所用。这些人,有些成了锦衣卫,封官带爵,有些成了公公,有一些,隐藏在暗处。这些隐藏在暗处的人,武功自然而然为最高级别的,并且身怀特别的绝技,是皇帝身边藏得最深的一张好牌。平常的话,皇帝哪舍得拿出来用。
像之前袭击过京师里王爷府里的,以及去到高卑追杀李敏的,和今天在王府里打算劫持小世子的一比,可以算是菜鸟了。
大内王,指的就是今晚上露脸的这些,万历爷身边最好的那张底牌的人。
要分清是不是大内王的人,主要看,这些人身上是不是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的地方。
比如说,李敏和胡氏等人合力才弄死的那个洋人,本身洋人的身份,已经实属特别。
余生继续说:“在他们身上,有一些纹身。”
“红蝎子?”公孙良生眸子里一闪而过流光。
“是,不止有红蝎子。”
看来皇帝擅长把这些人假装成另外一些人,也可以说是皇帝招揽来的这些高手,本就出自五湖四海,都是高深莫测的背景。
公孙良生转身,进了屏风里,对着朱隶说:“王爷,当务之急,这王府里的侍卫,要重组。”
今晚看来,单凭这些护卫力量,完全不够。
朱隶的眉头深深一皱。应说,要不是公孙良生刚好赶到,启用了府里的机关,那真的是后果难测了。
于是,他想起了在船上,和高贞的对话。
高贞那时候,是想把虞世南等人留给他用的。因为知道他固然善于带兵打仗,可是,身边这类怪异的死士,可以说,积累甚少,除了个许飞云。
毕竟,在他朱隶有野心之前,他的父亲,他的祖父,对于大明的皇帝,倒还是忠臣,根本没有二心的准备。
到他朱隶着手准备的时候,短时间内,想像大明皇帝这样,或是像高卑皇室这样,积累起这样一团死士的力量,可以说,是极为困难的。
皇室里的死士,不仅仅是招揽而已,像高卑国皇室的,还有所谓的世代培育。
之前的护国公一心一意为皇帝打江山,哪里想到那么多。
朱隶低头,看到怀里那张苍白的脸,低声说:“帮本王修书一封,即刻送往高卑。”
“是。”公孙应道。
大丈夫在这个时候,势必要能屈能伸。
王府门口突然疾飞来一匹马,那人把一个人抱着跃下马急问:“王妃在王府里吗?”
魏子裘带人忙碌地收拾王府里的善后工作,经过大门口听见是自己三哥的声音,一惊之下,跑了出去,道:“三哥?”
魏子昂看见他,急忙跃过了门槛。
魏子裘往他怀里一看,看到了是魏香香的脸。
与此同时,远在高卑,高贞坐船刚抵达高卑两日,在皇宫里休息,边听辅政的皇太子报告近来自己不在时国内的政事。
高贞一边手里拿着公文帛简,听高治的声音低沉有力地说着话。
在高贞不在的时候,高治负责在国内维持政局,其首要做的事,那就是继续清除国内闻家的余孽。
“基本上,北边形势已稳,反而是有些叛逃的,可能是逃到东胡去了。东胡人如今都躲在他们的神山里,如今这个天气,也不好大举进攻围剿。”高治说。
“等待来春的话,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时间了。”高贞听完他这话,把手里的帛简一收,搁在了桌上,端起矮几上的茶盅,喝了一口。
抬眼,看高治站在那不动,高贞说:“坐吧。”
不谈公事的时候,父子就是父子,高贞比较喜欢当爹。
高治垂手,恭恭敬敬地坐在了刘公公给他搬来的椅子上。
高贞看着他缄默的一张脸,像是轻声提起:“不问吗?”
听到这话,高治抬起脸,闪过一丝犹豫的样子。
“你这个样子,就不如三皇子。”高贞说他。
高治知道,高卓在高贞一回来,马上揪着高贞的袖管问东问西的,问的都是莲生和李敏的事。虽然,不知道高卓这么做,是不是有意装的,装得自己好像对哥哥和姐姐十分关心。但是,高贞似乎比较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孩子性格。
在父子单独相处的时候,高贞,是希望,他像高卓一样,只当他是个爹。
高治的脸沉了沉,道:“国王有飞鸽传信,消息总是及时回到国内。”
“要是有些事,朕没有让人在书信里面写明白呢?”高贞眯了眯眸子。
高治抬头,在他那张脸偷偷浏览,像是想分辨他此话有多少成分是真的。
“你看看你——”高贞当然是很快发现了他这个目光,“关心自己兄弟姐妹,是很可耻的一件事吗?朕可不愿意,你变成第二个万历爷。”
“儿臣明白。”高治道,“二皇子在太白寺,高敏公主在北燕,都不是会回到国内对国王的政权造成威胁的人。”
“你既然把道理都想的这么明白了?那么,为什么不愿意流露感情呢?”
“儿臣,只是做事的性格,和国王有些不同。”
高贞因他这话一愣,接着,嘴角露出不知道如何形容的一抹弧度。
是,他都快忘记了。这个孩子,成长起来的时候,他几乎都不能亲力亲为地抚养,因此,他想一厢情愿地把孩子打造成他高贞第二,简直是痴心妄想。
再说了,做父母的,有什么本事,可以说让儿子必须长成父母这样。
儿子哪怕真的哪天登基了,也必然是用自己的思维来统治这个国家,而不是用他高贞的思维。
“朕想好了,过两年,朕会提前退位。”高贞道。
高治立马要站起来。
高贞摆手,让他坐着:“朕其实觉得,现在退位都不大是问题了,毕竟国内的政事,这么多年,朕常年卧榻,细琐的事情,都已经完全生疏,没有皇太子知道的多,处理的好。”
“国王毕竟是为政多年,让高卑这么多年繁荣昌盛,是高卑国史上少有的太平盛世。国王深得人心民心,是个明君,有太多太多,需要儿臣学习的东西。”高治的声音深沉,又十分的明朗。
高贞好像没有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其中,没有一个词能看出他是违心之言。不由,心里感到一片慰借:“朕心头踏实了。皇太子,不是想着皇位,而是真心,想把这个国家治理好。朕退位的决定是正确的。”
“国王——”
“好了,不要再说了。说是朕退位,可是,皇太子和朕心里都明白,说的简单,要做的事情其实有太多。尤其是,我们周边的国家局势并不稳当。”
高治的脸色跟着一沉。这回,虽然说是联合了北燕的隶王,把东胡人赶到了神山以西,可以让东胡人修生养性多少年了。可是,伴随而来的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
大明的皇帝,只会因为东胡人的瓦解,感到益发心焦。
要是他们高卑的邻国,人口最多,地域最辽阔的大明国土里内部发生战乱的话,对他们高卑来说,并不是个多好的消息。
首先,战乱会引发经济危机。高卑与大明的边境交易,一直是经济活跃的重要因素之一。现在,东胡人都不太能支撑高卑的贸易了,仅剩大明,大明这个主客再出现什么问题的话。
其次,战乱引发逃亡的难民潮,一旦抵达高卑,高卑不可能完全视而不见,到时候,国内的纷乱随时会被动引发。
所以说,一个国家是否能昌盛,最重要的,第一个,是太平。
“万历爷是个深明大义的明君,不可能不知道这点要害。因此,一直在避免此事发生。采取了一系列动作。可是——”
高贞的话音里,带尽了余意。
高治知道他深刻地批评过万历爷冷酷无情,可是,也没有想到高贞会夸万历爷是个明君。
在高治努力想嚼懂高贞的话时,高贞的话风突然一转,改而问他:“你以为隶王此人如何?”
高治诚实地答:“隶王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和万历爷一样高深莫测,但是,儿臣以为,隶王,倒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为何得出托付这个结论?”
“隶王对公主是一往情深。”
一个人,品格好不好,其实看他对情感到达什么地步,对情感的所作所为,都能最直接看出了一些东西来。
高贞吃了口茶,嘴角微微一扬,看来对儿子有些满意。
看来,儿子也不是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否则不会以这点,去推测朱隶。这让他心头又踏实了。
这会儿,刘公公进来,通报说:“清惠郡主求见。”
高贞的眸子里微微一深,说:“让她进来吧。”
高治并没有因此退出去。
清惠紧接,施施然走了进来。
高贞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说:“十一爷在北燕,并没有回高卑。”
清惠吐出一口长气来,跪下叩了头:“臣妾代不忠不孝之女谢主隆恩。”
“起来吧。”高贞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其实,朕有和她提过,说是她可以先回高卑,换个身份,再与北燕联姻。可是她并没有答应朕。”
清惠的心头再次一个救紧。这女儿的脾气就是犟,这样的好事都不愿意答应。
“你女儿是个性情率直的人,这点朕欣赏。”高贞说,“但是,说真的,她没有回京师,朕并不以为,她的心已经不在京师里了。似乎,京师里有人,是她心里的另一根梁柱。”
清惠脸上闪过一丝沉重的凝思,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蛛丝马迹。
屋里,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宫灯,照着三个人的人影,有站着,有跪着,有坐着的,错综复杂,映在纸糊的窗户上,好像一幅迷糊的画影。
高治微微感到好像气氛哪儿有些不对,正抬头要探究的时候,见跪在地上的清惠突然站了起来。
高贞看到她突然站起,似有惊讶,但是没有动作。
高治是飞速地伫立在了高贞面前,替高贞挡着,同时对清惠大声一喝:“郡主!”
清惠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好像一条在海面上的船舶,随时要颠覆坠入海底的趋势。
刘公公与门口的侍卫听见高治的声音,全部冲进了屋内。
所有人,持刀的持刀,围着中间的清惠。
过了一阵,没有人见清惠犹如上次在殿堂行刺李敏那样亮出刀子来,实际上,清惠只是在一直努力控制自己不稳的身体一样。
高贞的脸色骤然一沉,道:“传唤太医过来!”
侍卫们听到高贞这话,才把刀收了起来,退到一边。
高治依然严阵以待,不敢掉以轻心。
中间的清惠突然往地上栽倒,接着,众人见她倒在地上的身体,是周身抽搐,口吐白沫。
所有人都愣了。
好好的一个女人,年纪轻轻,怎么突然像中了羊角风?
只见清惠吐着吐着,眼珠白翻,在望到高贞的影子时,像是努力要伸出手,道:“国王,我——”
高贞立马走下榻,高治尾随他,皱着眉头,同时依然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女。高贞蹲下来,手握住了清惠的一只手,轻声地说道:“朕知道,都知道,那个人给你下了什么东西,是不是?”
清惠猛然闭上了眼睛。
高贞的脸色骤然白了。高治蹲下去拿手指去碰清惠的鼻息,对高贞说:“还有一口气。”
太医在刘公公带领下疾步走了进来,检视清惠的情况。
高贞的脸,一瞬间宛如隐没在了黑暗里,白皙修长的手指捏成一个拳头,低声道:“让虞都尉即刻入宫。”
“国王?”
“北燕应该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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