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瑛定了定神,才道:“琅华为什么要告父亲?”
这倒将陆二太太问住了,是啊,顾家告他们什么?难不成是王家的事?
陆二太太想到这里腿忍不住发颤。
陆瑛道:“母亲先别急,那些抓走父亲的人是什么打扮?”
陆二太太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穿着黑衣服,凶神恶煞似的,只说衙门里有请,不等你父亲说话,就来了两个人将他架走了。”
陆瑛想了想,“应该是皇城司,我在裴家的大船上看到过皇城司的人,都是穿着黑衣黑靴,父亲好歹是朝廷命官,就算府衙来抓人,也要说个清楚,只有皇城司不必这样做。”
老爷之前还得意洋洋的说,这次要看顾家的好戏,说顾家得罪了皇城司,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可是现在他却被皇城司请走了。
陆二太太只觉得头晕目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皇城司不抓顾家怎么反而来捉我们了。”
陆瑛望着陆二太太,“这件事只有父亲回来才能知道,不过母亲也要放宽心,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
送走了陆二太太,程颐立即凑了上来,“要不然我去打听一下。”
陆瑛摇了摇头,“皇城司的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如果陆家被皇城司盯上的,就算打听出消息又能怎么样,要拿什么来跟皇城司抗衡。
“你去让人盯着父亲购置的小院子,看看那边会有什么动静。”
陆二老爷一定是在外面做些他们不知道的事,可能跟程颐发现的那座小院子有关。
两个人正说着话,小厮笑着进来报喜,“三爷,书院的博士使人送来了信函。”
程颐脸上一喜,“应该是举荐函吧!”
今年秋天要开“明经”试,在各地选拔名列前茅的士子过三关,最后进京大考,如果一举拿上了名次,就算在士子圈中有了名声,就会有人招揽他做门生。
过了“明经”再考“进士”,然后攻“制科”考,这是入仕最好的途径,现在他已经跨出去一步。
程颐有些激动,“没想到明博士真的举荐了三爷,三爷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说着有些后怕,“幸亏昨晚没有闹出事来,否则……”
否则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瑛望着那封举荐信。
程颐道:“三爷往后千万不要太冲动。”
陆瑛知道程颐的意思,只要陆家顺风顺水不要闹出大事,他就不必去理睬。
他想起自己奋不顾身想要跳进江水中救顾琅华的情景,他都忘记了他是不会水的。
这样的一时冲动,不但救不了别人还会葬送自己,他不会让它再次发生,说到底他还是个陆家人,在陆家已经学会了要如何才能让自己生存下去。
陆瑛点点头,“你盯着点老爷,不要让他这时候出事。”陆家在这时候有什么风吹草动,对他来说大为不利。
程颐应了一声。
……
陆文顕先闻到了一股皮肉烤焦的味道,然后他看见了一截断腿摆在桌子上,那条腿他认识,因为上面还留着陈旧的伤口。
沈昌吉看了看身边的下属,下属抽出刀沿着那条伤口剖开,伸出手在那皮肉里掏了半天从里面拿出一个鲜血淋漓的东西,扔在了桌子上,陆文顕看得眼睛突突直跳,那是一个像刀尖一样的东西,有这个东西在伤口里,伤口自然不会痊愈,自然每天都会感觉到刮骨般的疼痛。
这是王仁智的腿,是王仁智的那条伤腿。
想到这里,陆文顕胃里一阵翻腾,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却被人压住了脖子,按在那冰冷的腿上,他也将那鲜血淋漓的东西看了清楚。
陆文顕想要挣扎着叫喊,上面的鲜血和液体却沿着他的脸颊淌进他的嘴里,他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腌臜物喷在桌子上,溅了他一脸。
血腥的味道,腐烂的味道就像是在地狱中一样。
终于,陆文顕停止了呕吐,不远处就传来恐怖的叫声。
带着恐惧和痛苦用尽全力的嘶喊。
陆文顕的腿软下来,然而身边的人显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两个人架起他的胳膊一路将他向牢狱的深处拖过去。
木架子上绑着一个人。
不,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
他浑身上下不着寸缕,一条腿已经被砍了下来,身上是数不清的伤口,肚子上的皮被剥了一半,旁边的人又起了烧红的烙铁,想没有皮的血肉上烙去。
王仁智恐惧地挣扎着,却没有用处。
“滋啦啦”的青烟直上,然后他身上的肉就像是被融化了一般,变成了血水和油水从烙铁底部淌了下来。
这下子陆文顕已经吐不出来,他身体里有的只是恐惧。
皇城司的人竟然这样狠。
他开始告饶,“沈大人……沈大人……您这是为什么……”
沈昌吉掀起了眼皮,看到了因为痛苦扭曲的王仁智,他忽然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但是还远远不够,这些人远远不够他发泄心中的怒气和悲伤。
他刚刚接到家书,他两岁的嫡子不声不响地夭折了。
这让他立即想起王仁智说的那些话,“这几日内,您家中恐怕会有丧事,让您不要太难过,两年之后,您身下就会另有嫡子继承家业,不过……您要小心顾家,顾家是您这辈子最大的对手。”
竟然都应验了。
但是他不信什么玄学,他在宫里看过太多通晓玄学之人哄骗皇上,他知道一定会从王仁智嘴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来到大牢里,让人割掉了王仁智的一条腿,王仁智立即就将实话说了出来。
那个所谓的玄学高人,就是他的女婿陆文顕,一个小小的同提举。
沈昌吉眯起眼睛,“陆二老爷不是懂得玄学吗?今日就来算算,你丈人的死期,”说着目光扫在陆文顕的脸上,“还有你的死期。”
“如果你说准了,我就信了,你真的通晓玄学。”
陆文顕浑身汗毛竖立,整个人抖起来。
沈昌吉抽出了腰间的匕首,那匕首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光,“我好久没用它来剔骨了。”说着他向匕首上轻轻地吹了一口气,“你放心,你这条腿和你岳父的不同,我会仔仔细细地将肉片下来,然后还能让它好端端地长在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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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奉上。
大家看得怎么样?有没有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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