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们说说笑笑,刚到打扫处的门口,他们被眼前的阵仗镇住了,打扫处的大门口,一群人,一群狗,朱一同在一把太师椅后怒目站着,太师椅上坐着宏公公,脸颊上带着红肿,眼睛里染着血丝,愤怒在他的周身蔓延。
他身后的众人更是对着他们几个怒目而视,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一条黑狗先窜了过来,霎那的惊吓,让他们四处散开,小顺子更是吓得呜呜的哭。
又走出几条狗,耷拉着舌头,转着圈对着他们呼哧呼哧的喘着。
“小福子”宏公公的眼睛里带着残忍嗜血的笑“我知道是你,你不就是要给琪香那个贱人报仇吗?你敢这样陷害我”
“没错”第一次,小福子硬着身板走了出去,看着坐上太师椅上的宏公公狠厉的笑“这两天你没来,我也没空告诉你,这个仇,我跟你结下了,你给我等着,我一旦反补,我让你甥舅死无葬身之地,就是我陈福说的”
“那现在就让你死”站在宏公公身后的朱一同愤怒的开口,几个人上前把小福子压倒在地。
林黎的双拳在身侧紧握,微微的仰头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宏公公,正好跟宏公公看过来的眼睛对上,带着冷蔑的笑,宏公公站起身走了过来,在林黎身前站定,背起手,声音里含着冷笑。
“前公公,你能把我怎么样?”看着林黎的眼里越来越沉,宏公公的笑声大作,背着手来回走着,突然在林黎身前站定,笑容立刻收起,多了一分狠厉“你让我万劫不复之前,我就把这些人都杀了,怎么你敢现在把我杀了吗?你敢吗?你杀了我你走得出去吗?你看看我身后的人,你走得出去吗?我保证我身后的人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吗?”
几条狗走了上来,开始在小福子身上嗅着,小李子吓得脸色苍白,小顺子吓得趴在地上痛哭不止。
琪香跑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况昏死了过去,被人拖过来,放在小福子身前,有条狗过去嗅着琪香的脸,浣衣局的人吓得脸色苍白,都缩着往后退。
“哼”怒火在心里烧着,直顶脑门,冷厉的笑出声,林黎伸手拽掉了头上的帽子,眼睛的血丝乍现“我本来答应过别人不再动杀心,我一直没有过,原来不是我定力好,是我遇到的人不够坏啊,怎么,今天想让我开杀戒啊”
林黎的笑容让宏公公没来由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很快的恢复镇定,只是冷冷的看着林黎的愤怒,对着身后挥手“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你做的好了,说不定,我就把他们放了说不定”
瞬间十几人过来,把林黎团团围住,挪着脚步,林黎在地上捡起了一把扫院子的扫帚,紧紧地握在手里,看着围上来的个个怒目而视的人,狠咬牙间,手腕翻动,只是一个转手,几个人已经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没有给他们回神的机会,林黎拿起扫帚直奔那几条黑狗而去,一个飞身起,扫帚的头,重重的拍向了一条黑狗的脑袋,一声狗吠声中,那条黑狗被拍的脑浆迸裂,血溅满地。
人们就那么惊讶的看着林黎的动作,其余的几条狗顿时四散奔逃,惊恐的窜跳,被林黎翻着扫帚,一个个的打的脑浆迸裂,命绝当场。
解决了最后一条黑狗,林黎握着带血的扫帚,红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回身看朱一同及他身边的所有人,此时他们早已吓得个个脸色煞白,几个已经吓尿了裤子,堆在地上。
拿着扫帚,林黎直直的走向朱一同,半途中,被宏公公拦了下来,尽管全身颤抖着,宏公公的语气依旧强硬“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再怎么不济也是皇宫,你杀了人,你躲得了太监你躲得了禁军侍卫吗?”
“你说的很对”反手抓住宏公公的手腕,林黎眼中的戾气未退“何必我动手,自然有人会收拾你们…”
“都在做什么?”一道冷厉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争执,宏公公紧张的抬头看来人,顿时来了气焰,狠狠地甩开了林黎的手,走向门口。
直直的转头,林黎看着朱正带着一群人严厉的出现在门口,唇边溢出一抹冷笑。
“朱正”宏公公对着朱正直呼其名,声音带着严厉“去告诉管琳大总管,我今天要处死这个小前子,还有那个叫琪香的贱婢,敢于侍卫苟合,祸乱宫闱,还有你身边的小福子,小李子,包括浣衣局的小顺子,都一起抓了”
“宏公公”朱正严厉的脸色在看到宏公公后,渐渐地软了下来“您,您别生这么大的气,您”朱正在看到满院子的鲜血后,脸色也大变。
“谁,谁这么大的胆子,在后宫这样大行杀戮,来人哪,给我抓起来”
“朱公公”小李子跪趴着过去,抓着朱正的衣摆“朱公公开恩啊,小前子是为了救我们啊,朱公公开恩啊”
“小前子”朱正微微皱眉,在人群中搜索“谁是小前子”
“是我”冷冷的回声,林黎背着手,盯着朱正的眼睛直直的走了过去,看着林黎染着血的双眸后,朱正吓得身子往后仰,被人扶住,看着朱正的反应,宏公公的脸色也大变。
“哼”冷硬着声音,林黎甩手而去“把小福子小李子,琪香跟小顺子带上,去把管琳总管叫来”
“是是是”朱正慌忙的点头,对着两边使眼色,有人慌忙的去拉小福子跟琪香,有人去扶起小顺子,站起身跟着朱正走。
“朱正”宏公公的脸色苍白,上前拉住朱正的衣袖,声音里都是紧张“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着急的开口,朱正抬头看着宏公公跟朱一同“你们甥舅也算是善恶到头了,这次别说管琳大总管,就是皇上也救不了你们,你们就洗洗脖子吧”
“啊——”大惊失色的,宏公公的身子往后退蹲坐在了地上,宏公公身边的人,包括朱一同也全部蹲在了地上,个个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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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里,林黎在主位坐着,脸色阴沉,朱正拿着拂尘在一边小心的伺候着,不大一会儿,门开了,管琳总管踉跄的跑进来,跪倒在林黎面前“皇后,皇后恕罪,皇后受苦了”
“哼”冷哼出声,林黎坐着拿眼撇着管琳“这就是你管辖的安乐后宫,真令我大开眼界啊”
“皇后,皇后”管琳总管往前跪爬了一步,再次对着林黎开口“宏信自幼就净了身,伺奉过两朝的皇上,对皇室这些年也算是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就算是有些过错。”
“啪”的一声挥掉了桌上的杯具,林黎猛地站起身,管琳顿时停住了口,慌忙的低头,不敢在吱声。
“是是是”在林黎的盛怒中,管琳再次扣头开口“老奴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到公正,一定不会姑息了他们甥舅二人,还有他们身边的人,请皇后放心”
“…”冷硬的瞪了管琳一眼,林黎抬脚走了出去,管琳额头上早已冷汗津津,示意朱正追上去。朱正领会后,慌忙的上前,追上林黎。
“皇后,皇后”朱正哈着腰跟着,急切的开口“您,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回家”冷厉的开口,林黎扯着身上的太监服饰“这里让我觉得恶心,我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皇后皇后”再次哈腰追着,朱正没有敢停下脚步“皇上现在正在太和殿宴客,您,您得去看看啊”
“看什么?”怒目而视,林黎始终没有站住脚步。
“皇后”赶在林黎身前跪下,朱正苦苦哀求“您是想就这么走出皇宫吗?那您能走出去吗?皇后息怒听奴才说,您先去太和殿以太监的身份伺候宴席,宴席结束的时候,大王府的人马肯定出宫,到时候,奴才安排您去送行,这样不是顺理成章出宫了吗?”
“…”站住脚步,林黎平息着胸口的怒意,仰头看着天空,半晌后才慢慢的平息了怒意,戴上手中的太监帽子,示意朱正起身,头前带路。
朱正看到她的意思,慌张的起身,小跑着往前走,林黎在后面跟着,扶正了帽子,太和殿前,尽量压低了头,在门口站定,并没有跟进去。
朱正站住脚步,看林黎没有抬头的意思,也只有自己跑了进去,门口处,迎着秋风,林黎跟门口站着的两排太监一样,静静地站着,低着头,看着地面,等待着宴会结束。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一个人从外面跑了进来,随手把盘子塞进站在最后一个的林黎的手里,那太监脸上尽是着急“别看了别看了,快点把果盘送进去,我这边来不及了,还要去拿别的,你们,都别愣着了,来两个跟我去御膳房,暧,你…”那太监心急如焚的看着还在门口发呆的林黎“快进去啊,想掉脑袋啊,快点”
“…”满是无奈的,林黎躬身,硬着头皮,端着托盘弓着身子走进了太和殿的正殿。
正殿内现在是一派的喜气洋洋,皇甫晔一身紫袍满脸笑容的在正中间的方桌前坐着,怀里还抱着一个两岁模样大小的孩子,天真的窝在他的怀里,开心的笑着。
下面是两排桌子坐着服饰各异的人们,人们的脸上个个洋溢着笑容,方桌的左边第一排就坐着梅可心跟岚依多,右边第一排坐着陈妃跟赵妃,两人都谨慎的低着头,不敢抬头,或许是因为对面梅可心跟岚依多跟主位上对视的眼光太闪眼的原因吧。
拖着托盘,林黎弓着身走进去,有太监跑过来,领着林黎往里走,在梅可心跟岚依多的桌前站定,尽量的压低身子,林黎把果盘放了上去,弓着身子退回来,准备转身往外走。
不经意的抬眼间,林黎的眼睛跟皇甫晔怀里的孩子四目相对,孩子立刻高兴的抬起手,指向了林黎的方向“父王,是母后”
闻言林黎慌忙的低头,快速的隐身在梅可心跟岚依多身后。
皇甫晔也愣了一下,抬头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林黎立刻把头低的不能再低,几乎看不见脸。
众人顺着孩子的目光看去,梅可心跟岚依多比着一般同时站起了身,林黎则正好顺势隐藏在她们身后。
众人看着梅可心跟岚依多,半晌后面面相视哈哈大笑。
皇甫晔收回了眼,只是再也笑不出来,招手示意乳母带着孩子回去,自己则对着众人举起酒杯,眼角的余光看着那道正打算转身走的人,眼角垂下,一阵忧伤。
“皇上”其中一个人豪放的开口,对着众人大笑“您看,小皇子自己都会认娘了,您今天就说说您打算立谁做皇后吧”
“对呀皇上”
“对呀皇上”
人们的嘈杂声中,林黎急急地低着头往外走着,只是眼角的余光看到的一个动作,让她停住了脚步。
林黎看到了夹杂着人群中的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此刻正在手中握紧,只是霎那间,那人手中的匕首已经举了起来丢出了手,几乎在同一时间,林黎把手中的托盘丢了出去,正打中了飞起的匕首,随着‘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匕首跟托盘同时落地,发出轻吹重重的干脆的响声。
太和殿一阵大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合在了她身上,侍卫们从门外跑了进来,把大王府的人团团围住,皇甫晔慢慢的站起身,直直的盯着林黎,微微的扬起了头。
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林黎愤然转身,伸手拽掉了帽子,在所有人的惊讶里,走出了太和殿。
走过李弥的身边,林黎没有转头,而李弥早已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黎穿着太监服饰,走出宫殿门口。
小福子小李子他们跑过来,要说话被林黎抬手拦住,而后直直的走向大门,坐上了门口原本套好准备送大王府的人出宫的马车,驱车离开了,直奔行宫的正门。
一匹马从身后疾奔而来,在行宫门口,横着拦住了她的去路,偏西的日头,将他斜斜的身影拉长,与来人四目相对,林黎拉着缰绳,毫无怯意,毫无感情。
“你回来了”皇甫晔还是开了口,跟冷峻的脸庞不同的是他隐忍到沙哑的声音。
“…”唇角溢出一抹讥讽的笑,林黎丝毫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只是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跟朕说句话”皇甫晔的声音沙哑,神情却也冷静“你跟朕说句话”
“…”无言的,狠狠地咬着唇,林黎微微的眯起眼睛昂起头看着他,淡淡的,几近残忍的开口“想听什么?恭祝皇上寿与天齐,万福同享,然后告辞”
“站住”终于,皇甫晔的隐忍到了极限,厉声开口“朕能给你一个好的解释,你听吗?”
“…”给了他一个即为讽刺的笑容,林黎握着马车的缰绳拱手“恭祝皇上寿与天齐”
“你是放不下朕的”皇甫晔几乎失控的喊,拉着马在原地转“你看不了朕死在你面前”
直直的盯着皇甫晔的眼睛,林黎讽刺的笑意加深“你真是想多了”
“是吗?”皇甫晔突然从腰间拉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插进了左肩,血霎时喷涌而出,得意般的欣赏着林黎初现的紧张,皇甫晔握着匕首,看着林黎“看到没有,这原本就是该在朕身上的,那朕也告诉你,你今天只要敢走,朕,就死在这儿,东周也不是只有我皇甫晔一个人,还有端亲王,安亲王,再不济还有敬儿,我怕什么,告诉你林黎,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你不信可以试试”
“你是个疯子”握紧缰绳,林黎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
“对”不顾刀口的急急的流血,皇甫晔的笑意里都是决绝“我是个疯子,你走了613天,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朕都在数着过,朕想过跟你见面的千万种情形,却没有想到只能用皇甫仲达诱你回来,你知道朕的心有多痛,有多痛。”
“…”紧紧的咬着唇,林黎看着眼前马上的男子,最终还是微微的扬起了头,以示坚决。
“林黎”看着林黎的表情,皇甫晔的声音里透着绝望“你看看朕,就算朕有千万种错,你舍得下朕吗?你舍得下吗?”
“…”微微的闭起眼睛,往事历历在目,钦天监门口前父亲绝望决绝的眼神,凤栖宫的雪地里她的血把雪层染透,通往翠园居的路上,那一脚一个血印的路。
心痛,岂能用痛形容…
“过去了就过去吧”拉着马车的缰绳,林黎冷着脸“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瓜葛,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选择,舍弃,你我早已做过了,已然没有必要再纠缠,告辞吧”
“不行”怒吼着,皇甫晔翻身下马,皇甫晔不顾流着血的刀口,死死地拽着马头“朕不让你走,朕绝不放你走”
“皇上”李弥从宫里带着人走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况,吓得瞪大了双眼,跑过来,帮着皇甫晔拉住了马头。
“你,你当真舍得朕”皇甫晔的声音抖得厉害“你今天若真要离去,就踏着朕的尸体过去,东周不是只有朕一个人,还有端亲王,安亲王,最不济还有敬儿,朕索性今天就这样走了吧,朕敢赌”
“皇后”李弥跪了下来,身后的所有侍卫跪了下来“请您给皇上一个机会,皇上可以说得清楚,请您给皇上一个机会了,为了东周,也为了您自己”
随着一声闷重的响声,皇甫晔终于倒地,林黎也再次闭气了眼睛。
“皇后”李弥往前跪爬了两步,对着林黎叩头“您相信李弥,您跟李弥走,臣一定给您一个您想要的答案”
“…”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林黎拉着马车的缰绳,低头看跪在地上的李弥“我真的不想不想纠缠,我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不想在大起大落的这样过,李弥我说的你明白吗?”
“皇后”李弥再次叩头,抬头祈求的看着林黎为难的眸子“求您了,求您了皇后,您信臣一次,给皇上一个解释的机会,也给您自己一次机会,求您了,求您了”
“…”为难的再次闭起眼,林黎把头转向一旁,坚定地开口“李弥,放我走吧,我感谢你一辈子”
“皇后——”再次重重的叩头,李弥的额头上带着血“求您了求您了,您给臣下一次机会,您跟我去看一看,只要看一看就行了,若您看了还愿意走,臣下绝不阻拦,臣下愿向天地发誓”
“李弥”满脸的为难,林黎看着李弥额头上的血“这是你说的,若我愿意走,你不阻拦,你绝不能阻拦”
“臣发誓”信誓旦旦的,李弥再次叩头,顿时额头血流如注。
“…”狠狠地咬牙,林黎转身走进车内,重重的撂下了车帘“那就走吧”
“谢皇后,谢皇后”李弥慌张的招手,有御医跑过来给皇甫晔处理伤口,上了止血散。
李弥扶着皇甫晔坐上车,把皇甫晔斜放在车上,赶车疾奔,一路上,随着车子的晃动,林黎至始至终闭着眼睛不睁开,好一阵子后,夜色深沉后,车子停住,李弥在门外喊“皇后,到了,下车吧”
“…”深深地出了口气,林黎撩开车帘,下了车,站稳看眼前的风景,林黎愣了一下。
虽然是夜间,仍然看得出,这片美丽的山水,四周的青山绿水,青草葱葱中有一间宽大的院落,门前是一片篱笆,房子的四周栽种着瓜果蔬菜,正门的前方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清可见底,岸上搭着一间草棚,里面放着藤椅,处处显示着舒适平静。
慢慢的走了过去,林黎被趋使着推开了那扇木门,灯火通明的院落里,一个布衣老者正在背对着她织网,一个粗布衣衫的青年,正在拿着兵书看着,冠发竖起,却遮不住清秀,那是一张跟她有几分相似的脸庞。
泪水一下子冲到了眼眶,她呆呆的站着看着眼前的两人,不敢动,不敢说话,这样的情形,她在梦里梦到过无数次。
“我儿”老者转身愣了许久,说话,泪水就蓄满了眼眶“你终于来了,为父终于把你盼回来了,这些日子,你是去哪儿了啊”
“…”眼泪扑簌而下,林黎站在原地不敢动,直直的看着慢慢走近的两人。
“父亲”哽咽出声,林黎看着满眼是泪的人“兄长”
“…”泪水汹涌的流下,林子谦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眼前的林黎,伸手却不敢触摸她的脸颊,高兴的开口“是妹妹,妹妹回来了吗”
“…”泣不成声,林黎怯生生的握住了兄长的手“对不起哥哥,我没有保住嫂嫂,嫂嫂不在了”
“我儿”林慎卿走过去,三个人哭作一团,李弥扶着皇甫晔走了过来,看着痛哭的一家人,微微清醒的皇甫晔,再次歪头昏死了过去。
见状,林慎卿忍住悲切,赶紧慌张的招呼人带皇甫晔进房间,而后派人去诊治,家里乱作一团。
没有理会他们的忙乱,林黎转头审视院子,简洁却很是舒适,有几个仆人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倒也干净精致。
有人带着她来到一间房间,简单的梳洗后,她躺了下来,完全没有理会外面的慌乱。
第二天一早,父亲给她找了几身女儿家的衣服,责怪她不识礼数,不去看皇上。
皇甫晔在一边的屋子里躺着,一夜都没有醒来,父亲跟她说了好多,前前后后的事儿,包括当日诈死,被送到这里,一直在这里隐居,也说了很多皇甫晔的事儿,只是她只是选择性的听,有的想听,有的不想听,因为,外面还有个人在等她。
她说过,若有负仲达,天地可株。
可是,她还是耐不住父亲的磨,最终还是端着汤药,走进了内室,皇甫晔还在闭着眼,没有任何要睁开的迹象。
把要放在床头的小型圆桌上,林黎转身想出去,却被皇甫晔拉住了衣角,转头对上他的双眼,林黎的眼睛垂了垂,想挣开,却被拉的更紧。
“那时候你说过”皇甫晔的声音透着沙哑“只有我母亲我活着,我才有原谅自己的机会,所以我必须要你父兄活着,否则,我就没有机会得到你的原谅,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要徐卓应相信你父兄已经死了,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你现在原谅我了吗?”
“…”依旧没有说话,林黎斜眼看皇甫晔苍白的唇“我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我已经有了好的归宿,所以谈不上原谅”
“你…”急火攻心,皇甫晔想起身,却被血渗透了纱布,最后重重的躺在了床上,轻喘着看林黎“你总有办法要朕癫狂,朕也说了,你想走,除非朕死了,否则你哪儿都去不了”
“那就试试”扛上一般,林黎重重的甩开他拉着她衣摆的手,转身走出门外。走出房间,走廊跟院子里灯火通明,静静的站着,林黎的心神有些恍惚。
她满身愁绪的踱步到大门外,她看着墙外的四周挂满了绣球灯笼,红彤彤的看起来,那样的喜气。
“妹妹——”兄长的带着兴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黎转过头,对上兄长高兴的眼色,不自觉的也笑了。
“眼看就要八月十五了,我做了些绣球,看着还好吧”
闻言林黎一愣,想兄长这样一个曾经雄心万丈的大家少爷,也被抹掉了菱角,成了时间的一个俗人,可是想来,有多少人能够保持自己的清高,坚持自己的梦想,当时不与我时,我们能做什么?!
“妹妹”看到她发愣,林子谦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没事”挎着林子谦的胳膊往里走,林黎的脸上多了一种愁绪“想不到哥哥也会做这个了,哥哥是受苦了!”
“哪算什么苦”笑的很是自然,林子谦转头看她“哥哥作为一家的长子,理应撑起这个家,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其实我一直很自责,就是放妹妹一人出去了,没有音信,妹妹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呢?!”“那天我走时仲达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两人走进屋里坐下,幽幽的开口,林黎垂着眼“所以这一路上我都过的很好,可是我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仲达在苦苦度日,身上穿着粗黄的布衫,吃着简洁的青菜白饭…”
林慎卿走了进来,在林子谦身边坐下,同样的不说话,静静的听着林黎讲。
“侄儿确实没有死”再次开口,林黎在父兄的惊讶里闭上了眼睛,充满自责“被仲达收养了起来,我没说是因为仲达对侄儿太好了,我怕他舍不得,一个嗷嗷待哺襁褓中的婴儿,被他一点一点的拉扯大,付出了怎样的艰辛,我欠他的太多了”
“妹妹”林子谦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眼角开始湿润,林黎抬起头看父兄“我说过,此生若有负仲达,必将被天地所诛,所以父兄,让我带着昊儿走吧,我保证,我跟仲达这一生都将视昊儿如亲生,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时间有一时的凝固,林子谦跟林父坐在原地,都没有说话,门口的门框‘嘎吱’一声响,打断了三人的思绪,同时转头向门口,皇甫晔一身单薄的白衣,缠着纱布,苍白着脸站在门口,嘴唇干涸的起皮,脸色很是难看。
“…”收回了眼睛,林黎从圆桌上拿起茶壶到了一杯,慢慢的饮着,不再说话。
皇甫晔踉跄着往里走,李弥伸手扶,被皇甫晔重重的推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林黎看,在圆桌前站定,冷冷的扬起苍白的脸,看着林黎的神定气闲。
“皇上”林慎卿站了起来,扶着皇甫晔坐下,跟林子谦使眼色,两人躬身施礼后,退了出去,李弥也退了出去,空荡荡的大厅,剩了他们两个人,有风吹来,带着丝丝的凉意。
“朕一直都在找你”这是皇甫晔跟她心平气和的说的第一次话,听起来那么讽刺“找了很多地方,可是丝毫没有音讯,直到端亲王修书说见到了你,却没有说在什么地方,还说了你说了绝情的话,所以我才一怒之下绑了皇甫仲达…”
“…”唇角溢出一抹讥讽的笑,林黎端着茶碗始终没有抬眼“既然你已经自知之明到已经完全比不了仲达的地步,何必再来苦苦勉强,”
“你给朕闭嘴”最终还是没有做到心平气和,皇甫晔暴怒的挥掉了桌上的茶具“你一口一个仲达仲达,你跟他什么关系,做了什么?!”
“你说呢”不动声色的扬起头,林黎让他看到眼睛里的强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其余的你自己想”
“贱人”暴怒中的皇甫晔伸出手要抓林黎的脖子,却被林黎轻松闪过,一个踉跄,皇甫晔身形不稳趴在了地面上,原本缠好的纱带上侵透了血。
丝毫没有扶起他的意思,林黎冷厉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蹲下身看着他痛苦的神情“说到忘记,你对我做的事儿,我一点都没有忘记,你以为我跟你说要跟你恩断义绝是跟你说着玩的,皇甫晔,你真的太高估你自己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忘,忘不了的,这辈子,你就死了心吧,招呼好你宫里的莺莺燕燕,才是正事,我这边你就死了你那条心吧”
在皇甫晔愤怒的神色里,林黎站起了身,蔑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我跟仲达什么时候成亲就不告诉您了,再次恭祝你,万福同享,寿与天齐,这就不见了吧”
“林黎”看着林黎毫不犹豫的转身走,皇甫晔半趴在地上痛苦的喊。
林黎的脚步站了一下,稍转身看趴在地上的人,只是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走出了大厅。大厅里,皇甫晔卧在地上,狠狠地捶着地,他已经起不了身。“皇后”刚走出门口,就碰到了李弥,面对李弥的施礼,林黎也没有再反驳,也懒得反驳,只是径自往里走,李弥在后面步步跟着,急急的开口“皇上,皇上怎么样了?!”
“告诉皇上,我今天就要走了”走进内室,林黎重重的关山门板,把李弥关在门外,在屋里收拾一些细软,打成一个小包,拉开门准备走。
看到父亲期盼的眼神时,停住了脚步,换上一张笑脸走了过去,挎住父亲的胳膊“我不走,我只是去看看仲达,很快就回来”
“…”犹豫着,林慎卿转头看林黎“为父只是问你一句话,你真的舍得下皇上”
“…”眼睛垂了一下,林黎重重的点了点头“已经无所谓了”
“感情不能用恩情定的”认真的看着林黎的眼神,林慎卿说的真切“多大的恩情都是能还得完的,并不是非要以身相许”
“父亲”打断林慎卿的话,林黎再次抬起眼,无比认真“父亲一直想让我无风无浪的过完这一生,我跟着仲达一定会无风无浪的过完这一生,我一直相信,人能不能过好这一生,还是要看选择,父亲相信我的选择好吗?!”
“…”犹豫了很久,林慎卿还是放了手,展开了笑容“我儿做的一切,为父都支持,去吧”
“谢父亲”对着父亲鞠了一躬,林黎转身快速的走了出去,林子谦不知道何时已经在外面套好了马车,看着林黎发愣的神色,笑着把缰绳递了过去,林黎也没有再犹豫,坐上马车,转身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父兄,终是没有狠下了心,跳下了马车。
“今天天儿也晚了”走向父兄,林黎笑的风轻云淡“明天吧”
“好,好”父亲笑的开心,兄长接着她的包裹往里走,林黎的心里一阵阵的不舍,但是现在看,确实别无他法。
之后,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林黎早早的就起身了,她想不惊动的父兄的情况下走,这样起码不用太难受。
背着包裹走出屋子,拉开大门走出去,她看到父亲一身粗布衫,正在院子外的空地上编着渔网,跟平常人家的老人没有区别,有一时间,林黎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还是自己太自私了,忘了顾虑老人家的感受。
悄悄的走过去,林黎从身后抱着了父亲的腰,小脸贴着那个坚实的后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可是人生重要选择。
“爹爹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说的很是平淡,林黎贴着父亲的后背,娇嗔的像个寻常的女儿家。
“年轻的时候学的”林父声音很轻柔,手里的活计没有停下,背着她一样,晃着,哄着“这些日子,你在外面的时候啊,爹常常想起以前的事儿,你小时候啊,你娘去的早,你又磨人,不愿跟着奶娘,时刻的磨着爹爹,有一次啊,爹上朝回来,看着你一个人在爹门口趴着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爹爹心疼的啊,爹就去跟先皇辞官,先皇说,你能做什么呢?你这样回去,能养的住你的一双儿女吗?你回去学个手艺,学会了再准奏,所以啊,爹就一天也没有停过,慢慢学,还真给爹给学会了”
“…”眼里蒙上一层细雾,林黎环抱着父亲的手抱紧,脑海中闪现了另一张脸,那也是她的父亲,跟这个完全不同的父亲,问出了她一直积压在心底里的话“如果我不够优秀,不够努力,父亲你会遗弃我吗?”
“傻瓜”林父的声音带着轻柔的笑“为父不要你优秀,也不想你努力,父亲只愿你幸福的过完这一辈子,平平淡淡,无风无浪”
“…”满足的笑着,林黎松开手,挎着父亲的手臂,阻止父亲再劳作“那我要是告诉爹爹你不用再织网了,因为我能养活你了,你现在答应吗?”
“…”开心的笑着,转头看着女儿的脸就在眼前,林父的眼角眉梢的皱纹在舒展“我儿真的长大了”
“当然”俏皮的笑着,林黎把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之上“而且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了”
“呵呵呵”笑的很是开心,林父疼爱的抚着女儿的长发“只愿我儿能无忧无虑,长命百岁”
“哪有这样说自己孩子的”抬起头不满的抗议,林黎拉着父亲的胳膊晃“长命百岁是我应该说给您的”
“傻瓜”看着女儿的笑脸,林父的眼睛里渐渐的蒙上了雾气“你若能长命百岁,为父就是现在走了,又有何妨”
“…”停止动作,林黎看着父亲的眼睛湿润,含着泪抱住了父亲,哽咽的责怪“哪有父亲这样的,我不想哭的,你偏偏惹我”
“好了好了”拍着林黎的肩膀,林父轻哄着“不说了不说了,你走吧,一路上好好的,为父尊重你所有的决定”
“谢谢爹爹”枕着父亲的肩膀,林黎哽咽着开口“爹爹再等等我,等我安定住了,一定回来接您过去,到时候咱们一辈子不分开”
“好,好”含着泪点头,林慎卿转头看一旁的马车,指了指“去吧,去吧,一路上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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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错误,他们闪速结婚。他宠她,疼她,让她成为天下所有女人艳慕的对象,明明是一场错误的婚姻,却意外让他们彼此敞开心扉。
他给她绝宠柔情,为她散尽千金,宠她入云端,对她说:“你是我的女人,宠你爱你是我的使命。”
错误婚姻的真相终于暴露,她把结婚证甩在他豪华的办公室桌上,傲慢的扬起头“权熠琛,我们离婚。”
三年后海外归来,她成了世界瞩目的车队的首席机械师。
人群中,他看着她身边的美丽的小女孩曾相识的脸庞“小公主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吴小糖”女孩笑的甜甜的。
“哦”他气到胸闷“你姓吴”
“不”女孩笑的甜如蜜“我爸爸姓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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