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着林黎崇拜的神色,皇甫晔的神色明显的开始挂不住“就是说,你的天象是端亲王教你的”
“是啊”说的毫不避讳,林黎看着他的眼睛“这有什么不对吗?端亲王不能教我吗?”
“…。”终于,皇甫晔的脸色拉了下来“你为什么要这么诚实,你说句谎不行吗?”
“我为什么要说谎”抬起下巴,林黎说的义正词严“我问心无愧,我为什么要说谎,我今天说了谎,我以后还要其他的谎言圆这个谎,那我就索性告诉你,这有什么?”
“真是讨厌的人儿”伸手将她纳入怀中,他笑的愉快“朕信你,但是朕也是会受伤的,你就不能避避”
“我含糊其辞的说你就不受伤了”窝在他的怀里笑“我不想让你心里梗着一根刺,做什么都不舒服似的”
“…。”轻笑,他抚着她的长发“我其实没有什么刺,只是觉得,你应该是在外面受苦了,但是想到端亲王可以照顾你,心里反而好一些”
“哎”唉声叹气,林黎靠着他的胸口看着外面的天空湛蓝“端亲王是难得一见的好人”
“是吗?”低着头看她,他还是很不满的翻身压倒她,惹得她阵阵尖叫。
门外,李弥一张苦瓜脸站着,抬头看着紧闭的门:皇上的话,还是不能信了,说的好好地,一会儿就出来一会儿就出来,看来今天要食言了,回去怎么跟众位大人解释呢。
不管了不管了,实在不行,就说是老祖宗不让愿意的,就说老祖宗不愿意端亲王这门亲事的吧,现在看,也只有这一个计策了呢,哎——
为什么,这样的事儿,要落在他身上呢,不知道,他最不会撒谎吗?!
第二天一早,行宫里炸开了锅。
八部寨灵布朵的端亲王王妃的位置,到嘴的鸭子飞了,端亲王军中一个个高兴地手舞足蹈,八部寨的听到以后,一个个如泄气的皮球,萎靡不振,其他的部落山寨听到这个事儿,都暗自看笑话,一时间,形式割据,大家都在关注这个事儿。
事情发酵到中午,出了大事,灵布朵自杀了,侍女进屋的时候,灵布朵正在房梁上挂着,抢救了很久,才抢救过来。
她换上黑色软甲,挽起发髻跟着皇甫晔出去。
到的时候,丫鬟婆子来来往往的跑着,行色匆匆,眼睛红肿,端亲王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凝重。
“怎么样了”皇甫晔走过来,灵图慌忙的跑过来跪倒“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端亲王也带着随从走了过来,灵图过去见礼,端亲王也抬头看着里面,只是没有说话。
院子里的哭闹声越来越大,里面开始有人断断续续的跑出来,接着就是一阵打砸声。
“哎”李弥只是叹了口气,退往一旁,林黎也往后退了一步,退到身后,看着殿内。
一个人影快速的闪了出来,一把剑直奔端亲王的背心而去,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林黎上前握住了来人的手腕,手上加劲,短剑声落地,几滴血落在地上,有人上来压着披头散发的灵布朵,林黎捂着被误伤的手,走向一旁。
一切太快的缘故,大家都还在错愣中,已经有人上来用纱布给林黎绑上了手,端亲王走了过来,抬头看林黎,眼神复杂“有没有伤到”
“还好”扬了扬手,林黎还是轻喘了口气,还是疼的冷汗津津。
“我要杀了你”灵布朵被按在地上,大声的喊“皇甫宪,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混账”灵图跪在原地,吓得瑟瑟发抖“皇上,皇上恕罪,恕罪”
“皇上”端亲王走了过去,对着皇甫晔拱手“您先回去吧,我来处理这件事”
“嗯”脸色很是不好,皇甫晔转身往外走,李弥示意林黎跟上,林黎当然也不傻,她看得出皇甫晔的不悦,当然不悦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她受伤了嘛。
转过墙角,走进行宫偏殿的院落,李弥守在门口,林黎跟着皇甫晔走进去,小心翼翼的跟着他走进正厅,在主位上坐定。
“来”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皇甫晔对着她伸手“让朕看看你伤的严重不严重”
“…”轻笑,她走过去,带着娇嗔坐进他的怀里,感觉得到他的心疼“我没事的,只是划了一下,你看”她举起手给他看,他满是心疼的,吻上她的手,半晌后开口。
“朕确实欠了他的”闷声开口,他拥紧怀里的人“但是,朕今生任何朕都舍得给他,唯独你不行,你知道吗?”
“什么?”满满的不解,她坐在他腿上,低头看他“你说的是什么?”
“…”轻叹了一口气,他抱住她的身体“你不明白也好,你只要记住就是了,在朕心里,江山与你,朕选你,江山我的责任,你,我的责任,若丢了你,江山与我,不过是一个躯壳,朕不想做万民的福祉,朕只想做你一个人的天,你懂吗?”
“…”笑的极甜,她低头看他“好久没有听这么甜的话,猛地一听,还真是有点不适应,不过,还是很中听,呵呵呵”
“中听就好”笑着握紧她的手,他拥着她看外面的天空“朕只要你时时记得就好了,但是以后不能让自己再受伤,知道吗?”
“我肯定要拦住的”皱着眉,她低头看他“这一剑如果甩出去,有一半的机会会伤到你的,因为你就在后面站着,就是下一次,我还是会拦下的”
“…。”被她说的很是开心,她拉着她的手,仰头看她,听着她说话“就算伤到朕你也别拦了,知道吗?”
“…。”无声的摇头,她再次窝进他的颈窝“我不能”
“…。”叹了口气,他拥紧她,看着外面的天空“朕发誓,朕不会让你再受一点伤,从此以后,给你一个太平安稳,朕说到做到”
两人沉默半晌,林黎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在他的胸口找了一个舒适的方式坐着,她把玩着他的大手“我在一个叫六安镇的地方见到了一个人”
“谁”跟她十指紧扣,他瞄着她另一只手上的白色砂带。
“金氏”果然她开口,他的身子僵了一下,她转头看他“像是不能说话了”
“嗯”垂着眼,他漫不经心的回答着“这是她活着的代价,出走之前,皇奶奶给她喝了药,变了哑巴,她…过得好吗?”
“嗯”感觉到他的担心,她握紧了他的手掌“她很好,住在一个小小的院落里,自给自足,过得非常好”
“林黎”他开口,抚着她的秀发,侧脸看她。
“嗯”窝在他的怀里,她跟他对视。
“回宫去吧”抚着她的脸颊,他眼里都是爱怜“我再等几天回去,你先回去”
“…”不满的嘟嘴,她娇嗔的皱眉,他宠溺的笑着,把她的眉心抚平“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但是确实还有事没有了,你先回去,嗯——”
“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窝在他的怀里,她的声音透着撒娇“我可以在这里等你的”
“…”若有所思的,他看着她的眼睛,眼里都是担忧“这里的局势不明,各方还在蠢蠢欲动,我不想让你在这里,我不想看你受伤”
“就是局势不明我才不回去”为难的依偎他的怀里,林黎轻叹口气“我回去了更加不好受,我怕你在外面怎么样,会不会受伤,我在你跟前,反倒好一点,你知道吗?”
“…。”下巴抵住她的额头,皇甫晔看着外面的湛蓝“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笑着林黎从他的怀里起身,她笑眯了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你说怎么办都好”
“呵”轻笑,皇甫晔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儿“我明白端亲王的用意,那一天,我没有动手,确实因为你在现场,端亲王也确实用你帮他们避开这一场劫难,但是这场事故远远没有结束,他们只是在等时机罢了”
“…。”站住原地,林黎看着皇甫晔的神情,半晌后开口“端亲王是难得一见的好人,他不会有异心”
“这个我知道”站起身,他走到门口,看着天上的白云朵朵“朕的皇兄,朕当然明白,但是端亲王太过优柔寡断,放在这次肯定会吃亏,就拿这一次的十二寨来说,他们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受了几十年的土地,朕就怕,他们会利用皇兄的仁慈之心…”
“你说王爷吗?”林黎跟着他到门口,有些着急的看皇甫晔“王爷一片昭昭之心,我相信,端亲王不会有其他意思,至于,那些人…。”
“我不会多心”皇甫晔转头看她,眼神透着坚定“我心里有分寸,我心里有底”
“我还是想去看看王爷”抬头看他,林黎的眼睛一片担忧“这件事怕是他一个人解决不了,所以我得去”
“…。”他看向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出个结果来“告诉我,你对端亲王的评价”该死的,只要碰到端亲王的问题,她就答非所问。
“…。”神色一怔,林黎愣在原地,看着皇甫晔的眼睛,半晌后她走向他,逼得他步步后退“你要我保证什么?收起你的小心思”开口,林黎认真的看着他“王爷如同天上耀眼日月,岂是随意亵渎的”
“…。”站住脚步,皇甫晔站在原地皱眉看她“你知不知道,在丈夫面前这样夸赞另外一个男子,是什么后果”
“你错了”站住脚步,仰起头,林黎看着皇甫晔,极其认真“端亲王在我心里,不是人,不是个男人,那是个神,是一种信仰,多少人,穷极一生的信仰,那是个好人,爱国爱民,为国为民,是我们一生的榜样,是我们一生的力量,这个任何时候都是不能亵渎跟沾染的”
“那我呢?”往前走了一步,皇甫晔明显的有些生气“我在你心里呢?”
“你…。”开口,林黎犹豫了,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上下打量,一时间找不到措辞,却又在他闪烁的怒意里逃不掉,终于也撑着开口“你,你是我的丈夫,这个是不能比的”
“如何不能比”往前走了一步,这次皇甫晔步步紧逼她“我问你,我跟他同时有危险,你救谁?”
“当然救你”说的毫不迟疑,林黎也极其认真“端亲王也会这么选”
“我不想听端亲王怎么选”陡声,皇甫晔的神色十分难看“我只问你,你怎么选”
“我。我”犹豫了一下,林黎看着皇甫晔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我,我当然选你,你是我最亲近的人,而且也是一个王者,一个国家的希望”
“把后面的去掉”皇甫晔气的胸口发疼“没有国家,没有王者,只是两个男人,我跟端亲王你选谁?”
“那这就简单了”眼瞧着势头不妙,林黎赶紧改口“当然是你了,不带任何附加条件,那绝对是你啊,这个不用选”
“哼”看着皇甫晔满意的,傲娇着背着手转身而去,林黎在后面擦着刚刚冒出的冷汗:幼稚。
“端亲王一向优柔寡断”坐回主位,皇甫晔赌气一般开口“朕一直都十分的讨厌他的作为,从小到大都讨厌,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非要弄的十分的复杂”
“并不是这样”心里叫嚣着别说了,林黎还是没有忍住,在心里狠狠地扇着自己的嘴巴,但是皇甫晔的怒火已经起来了,不说更显得心虚了。
“你刚才说端亲王优柔寡断,我不这么认为”横下心,林黎还是迎上了皇甫晔的怒目“天下的人是杀不尽的,我们不是一味的杀伐就能解决结果,我想王爷考虑的还是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王爷看似优柔,其实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我们既然杀不尽,清不了天下的善恶,何不用‘仁’治国,以德服人,不是更好”
“是吗?”像是来了兴致,皇甫晔站住她对面,同样的背起了手“我不认为感化是一件多么有功德的事情,自古以来,几个人在位的丰功伟绩是靠感化来的,站在我的立场,只有行,不行两件事,我要做的是一言九鼎,我要做的是有说服力,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这样只能使我越来越没有主动权,我一旦松懈,立刻就会有人顶上来,轻者祸乱朝纲,重者就是篡位夺君,史上有几个篡位上来的人是可以善待黎民的,没有,我说的你懂吗?”
“我…”被他说的一时哑然,她站住原地,瞪着眼前的男人“我记忆里你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事啊?”
“因为你没有问过我”背着手,他歪着头看她,欣赏着她的无措“因为你只要跟朕卿卿我我就够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发现你很让我惊喜,我不介意跟你多谈谈”
“我才不愿意跟你谈”明知说不过他,她决定耍赖,转身坐回中间的椅子,拿起果盘里的苹果,用刀子削着皮“我才不愿意管你的这些事,只要你是个好皇帝就行了”
“朕如果不是个好皇帝呢”背着手,他站住她对面,笑着看她“我若是堪比桀纣呢”
“你是桀纣也没用”削着苹果,她翻眼咬着牙看他“我可不是姜皇后,随你揉捏,小心我一刀两命,为民除害”
“好大的胆子”轻笑着,他蹲下来,在她跟前,手搭上她的腿抬头看她“答应我,先回去,回去等着我”
“…”手上的动作停了,她低头看他,眼里都是担忧“我说的是真的,这些人我交过手,我看他们也不像是善罢甘休的样子,我怕我走了,这件事不好收场”
“…”笑着,他握着她的手凑到嘴边轻吻“怎么办?我不想我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为我出头,我只想我的女人能够我的保护下,无忧无虑的,这个愿望你能满足吗?还是你觉得我处理不了这个事儿”
“…。”对上他的笑容,她也笑出声,握紧他的手“我相信你说的一切话,但是我想跟你并肩作战,跟你琴瑟和鸣,跟你同生共死,我的愿望你明白吗?”
“嗯”他点头,握紧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纱布“说不过你,但是以后不能再受伤了,否则,我会立刻送你回去”
“我会保护好自己”倾身搂住他的脖子,她满足的笑“我一定为你保护好自己”
“这件事了了,我带去出去几天”抱着她的身子,他笑的和暖。
“嗯”她点头,看着外面的湛蓝天空“我们去看看我父亲吧”
“嗯”他点头。
“我想着再给我兄长说一门亲事”
“随你”
“我什么时候能把父亲接回来?”
“随你”
“我还想去看看仲达”
“过几年”
“为什么?”她平稳的声音里开始陡增。
“因为过几年才能有空啊”他见招拆招。
“也是”她终于妥协“那就过几年吧”
“皇上”李弥再次在门外通报,皇甫晔揽着她的身子起来,很是不满的低头看她“我说的建议,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满满的不解,她抬头看他“什么建议”
“让他跟菱儿杏儿过日子啊”
“不行”坚决反对,林黎气的皱眉“菱儿杏儿其中一个可以,两个不行”
“怎么不行,我觉得挺好的”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皇上”终于受不了了,李弥在门外爆着青筋大声喊“众位大臣正等着您商议呢?您去看看吧”
“没什么可商议的”拥着怀里的人,皇甫晔对着门口喊“这件事老祖宗示下了,他们有疑问,可以去找老祖宗商议,朕不管了”
“哎”李弥在门外跺脚,气的转身离去,林黎窝在他的颈窝笑出声。
“这个榆木疙瘩”听着李弥的脚步走远,皇甫晔也跟着笑出声。
“皇上——皇上——”朱正跑了进来,因为太慌张,满头是汗,跑掉了帽子,趴在门口“灵布朵,灵布朵跟拓索反了”
“什么?”
“…。”
两人同时一愣,相视一眼,皇甫晔眼里的怒意再也掩盖不住“真是混账东西”
“皇上”朱正哆嗦着开口“趁着混乱,其中几个统领,杀了院子里的守卫,跑出来了,皇上,您先走吧”
“别急”皇甫晔胸有成竹一般,眼睛里放着光“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可怨不得朕的”
“你走吧”透着焦虑,林黎抓住他的衣领“这样混乱的时候,你不能在这里”
“没事”伸手拥住她林黎,皇甫晔的安慰着她“听朕的,没事,你先走”
“不行”几乎是不容商量的语气,外面大乱的时候,林黎的额头开始冒汗“不行,我们就一起走”
“皇上”李弥跑了进来,神色慌张,眼睛透着焦虑“朝中有人生了变数,现在行宫被大批的人马包围,皇上,这次不能冒险,我们得先走”
“…。”皇甫晔显得很是深沉,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朕不能出去,这一次是绝好契机端掉他们的后路,值得朕冒一次险”
“皇上”李弥急的满头大汗“端亲王被隔离在行宫外,一时间肯定过不来,只怕…”
“没什么可怕的”皇甫晔的神色决绝,脸色阴沉“朕没什么怕的,李弥你护着皇后先出去”
“不…”握着皇甫晔的衣袖,林黎不停的摇头“我不能走,我不走”
“听话”抚着她的脸庞,皇甫晔笑的爱怜“只有你走了,我才能安心的跟他们周旋,你要懂我,你在这里只会让我更害怕”
“…。”心理乱成一团麻,林黎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坚定地,决绝的仰着脸看他“我发誓,日后天大的事儿,我都不会离开你,所以你无论如何得好好的”
“…。”坚定地点头,他轻吻她的额头“你相信朕,朕一定可以好好的”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林黎松开他的衣领转身,跟着李弥走向了门外的马车。
她到前院的时候,行宫内早已大乱,李弥一路护着她到了行宫外的一处院落里,李弥随后返回了行宫,一下午的时间一直在院子转着,外面的喧闹喊杀声一直没有断过,她的心随着在嗓子眼提着,一直乱的砰砰跳着,天渐渐暗了,行宫内院突然起了大火,只是愣了一瞬间,林黎几乎是机械性的,拽着门口的红鬃马,朝行宫的方向疾奔而去。心在发抖,在怕,从未这么怕过,行宫的城门前,果不其然,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围住,而且全部是部族的人马,心在发着刺的疼,林黎还是稳了下来,城门下,勒住了战马。
“英雄”城墙上,木昆看着林黎笑“王爷回来了吗?跟王爷说,我们已经做好部署了,只等王爷回来,让王爷登基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来,林黎几乎在马上坐不稳,心猛地疼到要麻木。
“英雄快进来吧”木昆笑的很是开心“那皇帝已经受伤了,肯定是跑不掉的,我们就等您回来喝庆功酒了”
“…。”勒住战马,林黎因为心里的急,惹得红鬃马来回的转,不停的嘶鸣,想开口,发现因为紧张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拉着马的缰绳,不停的转着。
“开门”木昆的声音很是愉悦“英雄来了,王爷更是如虎添翼了,那昏君已经被我们控制了,现在身边只有乌古将军跟李弥,禁军为数不多,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不用怕” 抬头看城墙上的人马,林黎第一次觉得全身发抖,难道,端亲王要篡位夺宫。“哦”稳住心神,看城门大开,林黎策马进去,迎面正好碰到了端亲王,端亲王带着人马,正在往里走,抬头看到林黎进来,神色暗了一下,之后,骑着马继续往前走。
“…。”林黎稳住心神,跟在端亲王身后,看着身边的人马,有端亲王的,有西南草原十寨的,有西北十二寨的,唯独没有宫里的人马,那么皇甫晔去哪儿了,在哪里?!
忍住心里的悸动林黎拉着马的缰绳跟在端亲王身后,身后浩浩荡荡她的人马跟了上来,可以明确的看出,这条是通往行宫偏殿的路,深秋的风带着凉头,吹的林黎的牙齿在打架,带着她的人马,林黎先行一步奔向了行宫偏殿,皇甫晔所在的位置,她身后的人马亦步亦趋,在林黎翻身下马之前,挡在了行宫的门外,跟身后跑来的人对峙,剑拔弩张。
“李弥”林黎跑进去,人未到声先到,声音里都是担心急躁,李弥跑了出来,满身是血,发髻蓬松,看到她到来红了眼圈“皇上,皇上受伤了”
心一下子落到了谷底,她大步跑进来屋里,看到了她这辈子都刻骨铭心的瞬间:皇甫晔躺在床上,胸口缠着纱布,银白色的袍子上都是血,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奄奄一息。
“对不起”她开口,泪水已经扑簌而下“我不应该走,我不应该离开你,天大的事儿,都不是我离开你的理由”
“傻瓜”听着她的哽咽,皇甫晔轻笑,微睁眼握住了她的手“不是说你不让你来吗?你怎么还是来了?”
“我不能不来”握紧他的手,她抚上他满是汗水的,苍白的脸“我说过,我要跟你生死相随,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听话”他的声音很虚弱,却透着坚定“你赶紧走,我没事,你相信我”
“我不能相信你”她握着他的手,哽咽出声“原谅我这一次不能相信你”
“李弥——”朱正从外面跑了进来,惶恐万分“你快去门口看看”
李弥转身出去,外面的战况愈加的紧张,喊杀声越来越近,朱正在身边嘤嘤的哭着,心乱成一团麻,林黎捂住眼睛趴在了皇甫晔的床边,很久之后,抬起头看朱正“把皇上的衣服给我拿来一套”
“你别怕”感觉到皇甫晔的紧张,她握紧了皇甫晔的手,窝在了他的颈窝“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今天就算是拼了出去,我也要把你送出去”
“林黎”皇甫晔的声音很虚弱。
“将军”乌古将军跑了进来,林黎站起身走出了出去。
“你回来了,王爷呢?”乌古将军,她的战友,现在非常的着急。
“在外面”林黎开口,声音里都是克制“现在就在外面?”
“在外面”乌古将军满脸的不置信,只是犹豫了一下,转身跑了出去,守院的人马,顿时少了大半,外面的笑声逐渐的大了起来,林黎的心也开始慢慢的变凉。双拳在背后握紧。
外面的喊声越来越强烈,她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深深地看着,像是把他印在脑海里。
“天下不能没有你”她走过去,握着他的手,抚着他的苍白的,满身汗水的脸“我更不能没有你,我只愿你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你有多少妃子,有多少孩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活着,好好的,健康的活着,皇甫晔,你知道吗?”
“我…”一时语结,皇甫晔看着眼前极度认真的女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外面有落叶扫过,伴着深秋的风。
“皇甫晔”拉着他的衣衫,在外面的欢呼声中,她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美丽的笑了“看着我,要记住我的模样,好好地记住…”
“…。”伸手抱紧了她,皇甫晔的声音透着哽咽“这个傻女人,我的傻女人”
“…。”眼泪就要冲上眼眶,她推开了他,站起了身,接过朱正手里的拿的衣服,转过头不再看床上的人“李弥带着皇上躲在暗道里,朱正套上马车跟我走”
“是”朱正视死如归的响应着,跑到外面去拉马车,李弥跑了进来,林黎没有回头,没有理皇甫晔的呼唤,冲上了马车,大门的大开,在外面的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林黎的红鬃马率先跑了出来,接着是朱正驾着的马车,站在门外的端亲王一愣,就看到一辆马车跑了出来,再想喊已经来不及了,身边的统领纷纷上前,追出了城门。
“皇上”端亲王疾呼,只是被身后的一只手拉住了,端亲王转头,看到身后的人,顿时也是脸色大变“皇上,出去的是谁?”
“快,快…”几乎语不成句,皇甫晔一身是血扶着一脸迷茫的李弥走出了出来,抓住端亲王的衣袖,抖得说不成句“快,快…。”
“…。”脸色大变,端亲王的脸色瞬间苍白,转身翻身上马,带着人马追了上去。皇甫晔昏倒在身后。
李弥看着跑远的人群,看着四周涌来的侍卫军,顿时明白了什么?慌张的随着人把皇甫晔拉进了偏殿的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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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打开了,在守城木昆大变的脸色中,一个队伍,护着一个马车跑了出来,马车后是大批的人马追赶,只是一瞬间,车周围,不停的有人倒下,有人死去,马车出了城门,直奔外面的大路而去。
大批的人马追出了城门,站在城墙上的木昆脸色大变的喊“不好,不能出去,外面有陷阱”
只是一句来不及了,不停的,大批的,人马统领,出了城门。
车子颠簸着往前冲着,她的红鬃马一直护在马车的周围,山坡的转角处,她探出身,把赶马车的朱正推下了马车,滚落在了山涧的深厚的草丛里,舍弃了马车,跳上了战马,身边的队伍顿时护在了她身边,都是跟着她出生入死的队伍人马。
郊外的风吹的冷冽,身后的大批人马追来,浩浩荡荡,火光冲天,她一匹马,一杆枪,在跑出城外几十里外,在一处山坡上站定,转身看着千军万马,有风吹来,她满意的看着前跑来的人马。
“将军”有士兵探了地形跑过来“那面是山谷,我们进山谷躲躲吧”
“好”抖着声音,林黎看着追过来的大批人马,带着人走进了山谷。
只是人马到山谷,她抬头看山谷,心下大叫不好,现在她所在的刚好是一个圆形的山坳,进出口只是前后两条路,山脚下是长年累积形成的洞,山顶的火光浮现,林黎大惊,对着身后的人挥手“快隐藏在山壁下面”
她的声音刚落下,在山壁石洞中,还没有站稳脚步,山顶上就有石头滚了下来,发出重重的响声,接着是火把,投在地上发出吱吱的响声。
“英雄”头上是一个女人的娇斥声“你出来”
“将军”身边有士兵相劝,几经思索,林黎还是从底下的山洞中钻了出来,微微的露头,看着山崖上,一身白衣的灵布朵。
“你想怎么样?”仰着头,林黎看着山顶黑压压的人马“灵布朵,我看你是疯了,你这样,得不到任何人的原谅”
“为什么要得到原谅”灵布朵疯了一般,对着山谷大叫,荡着回声“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要骗我,上一次为了招揽我爹,他骗我说会娶我,这一次又是为了我爹诏安,又骗我,不爱我,为什么要骗我?我不是非要他爱我,但是为什么要骗我,骗我为什么不能把我骗的彻底一点,为什么?”
“…。”一时语塞,林黎站在原地,只是瞪着灵布朵“你困住我有什么用,能为你带来什么?”
“我要他的命”咬牙切齿,灵布朵的眼里散发着血色的光芒“皇甫宪那个伪君子,最注重自己的名声,我困住你,他一定会来,他来了我就杀了他,一刀一刀的割下他的肉,让他痛,让他死——”
“灵布朵”无声的咬牙,林黎陡着声音开口“你是真疯了”
“我是疯了”迎着晚上的风,灵布朵疯狂的,崩溃的喊“我这一生都被他害了,我要一刀一刀的把他的肉割下来,然后喂狗,喂狼,喂畜生”
“…。”站在下面瞪着灵布朵,林黎瞪着眼睛,马蹄声近了,林黎微愣转身,看着朱正带着端亲王跑了过来,眼看端亲王就要策马过来,被林黎抬手拦住“王爷别过来”
勒住战马,端亲王抬头看山顶的人群,也是一阵大惊,寻到灵布朵的眼睛的时候,端亲王明显的怒意“灵布朵,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冷笑着,灵布朵冷笑着看着端亲王“我让你感谢我啊,如果不是我今天气急了,不顾一切的跑出来,他们不着机会跟着起反,你跟皇帝的计划怎么实施,不就是想要我们的兵权吗?何必做的那么见不得人,特别是你,皇甫宪,假惺惺的为我们求情,不过就是顺势削弱我们的戒心,他们看不出来,我早就看出来了,伪君子,真小人,皇甫宪,你就是个畜生,就是实实在在的小人”
“你究竟想怎么样?”端亲王真的怒了,声音现着咆哮。
“干什么?”灵布朵怒红了眼睛,失去了理智“我要你死,我要你死,皇甫宪,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我要你五马分尸,凌迟刮了你”
“那就来啊”端亲王一生怒喝,在山谷中回响“冲我来,关人家什么事儿,我,都是我,来,你杀了我,来啊——”
“皇甫宪——”灵布朵嘶喊着,怒气到嘶声力竭“我一定要杀了你,你这个骗子,骗子——”
“那就来吧”端亲王翻身下马,抬头看着山顶的女子“你用手中的箭,射穿我的胸膛,出了你的气,不要连累任何人”
“我偏要连累——”灵布朵真的疯了,伸手拽过了身边士兵的火把,冲着山底下的林黎丢了下去,林黎闪身躲过,火把躺在地上冒着烟,发着吱吱的响声。
“灵布朵——”愤怒到极致的端亲王猩红着眼睛,看着山顶的女子。
“丢石块,放箭——”灵布朵捂着头在嘶吼“把他们都射死,烧死,砸死”
“灵布朵——”看着山顶的人作势往下扔,端亲王喊得声音发直“你是疯了吗?”
“我疯了”对着端亲王嘶喊,灵布朵气的全身发抖“我被你逼疯了皇甫宪,我被你逼疯了,皇甫宪”
“拓索”不再理会灵布朵,端亲王外退了一步,看着灵布朵身后的拓索,厉声“你也跟着她疯吗?你代表的是你自己吗?你代表的是你身后千千万万的家园”
“别说了——”发了疯一般,灵布朵推着身边的大石头滚下去,脚下的石子纷纷往下滚落,落下山涧,发出重重的响声。
“拓索”端亲王真的急了,亮如白昼的火光里,端亲王头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想想你的父亲,想想你的族人,想想你自己,你为了这样一个疯女人,你赔上这么多人命,赔上你祖上的基业,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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