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爷果然是有细作在侯府里面的。
顾瑾妤听完了自己离开之后侯府发生的事情,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
“京城的妓院有哪些!我自己去找!”
四王爷按住顾瑾妤,此刻的她,恍若一只被惹怒的野兽,随时伤人。
“别着急,你现在这打扮,这身份,是不能进出妓院的!”
“你不明白。当初李嬷嬷跟松音是可以跟着回东周的,但是为了照顾我,她们才留下。李嬷嬷更是把我当做自己的孩子在疼爱。我发过誓,只要我有一口吃的,绝不让跟着我的人饿肚子!如今我不在乎名声,她们若是有半点损伤,我先恨的就是我自己!”
她不再犹豫翻身上马,稳住摇晃的身子,低头问四王爷:“四王爷,让你的人去侯府问问,看看他们能不能说出松音的下落!”
晚一时,她都不敢想象松音会遭受到什么!
四王爷将自己怀中的代表身份的腰牌扔给官家:
“去,问问霍骁,还有她那夫人,到底是将人送到了什么地方,公主现在到处再找呢!”
看着官家离去,四王爷上马:“既然你不怕,那我也不怕。跟上我,我带着你,先一家一家地找!”
乌黑的夜下,两道身影纵马奔驰。
行人谩骂远离,四处退避。
一连找了五家,都没有找到松音。
“我安排在侯府的人说确实是送去了青楼妓院,只是这五家是京城最好的,若是这里都没有,那……只有可能是在最下等的窑子里……”
四王爷转头,眼中亦是有担忧。
顾瑾妤紧紧地抓着马缰绳,骨节开始泛白:“在哪里,带我去!”
彼时,去侯府询问的管家已经找到他们了。
顾瑾妤看见来人,急得从马上跌下来,上去就拉住了官家:“怎么说?”
官家犹豫了一下,面色灰青地道:“没有见到侯爷,但是见到了容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流萤……”
当时官家过去,流萤刚好出门。
听了一耳朵,便笑着走上前道:“只不过是一个偷人的贱人,另一个,是倚老卖老的老刁奴,公主还要谢谢我们夫人帮她处置了那种奴才呢。”
官家没想到一个奴才都这么嚣张,他抬起下巴端着架子:“这是公主地下人,有什么自然有公主来管教!我要见侯爷!”
流萤冷笑:“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侯爷同意的,至于卖去哪里,难不成公主还想要把那种脏污的东西带回来恶心大家吗?
我们这是为了公主的名声着想,公主不感谢我们就算了,怎么还能去搭上四王爷来对付自己人呢?”
官家一听,这贱奴是想要污蔑自家王爷跟公主的名声!
“我要见侯爷!”
流萤叫人拦住官家:“我家侯爷跟夫人正在花好月圆,你就算是四王爷的管家,也只是奴才,搅扰了侯爷跟夫人,你吃罪得起吗!”
就这样,管家直接被赶了出去。
顾瑾妤听着这些,隐隐之中觉得气血翻涌口中腥甜。
她摇摇欲坠地往后退了一步,四王爷忙上前扶住了她:“咱们自己去找。”
就在这时,有皇宫之中的人却到了。
是长公主身边的人。
见到顾瑾妤,领头的公公缓缓下马走了过来。
他面色冷沉口气强硬边走边说:“公主,太后娘娘那边需要你去照顾,请你马上回去!”
四王爷道:“公主身边的贴身侍从不见了,需要找找。”
“陛下跟长公主都听说了,公主你不回去,到处去找一个奴婢。长公主叫奴才问问你,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才,有多重要?公主,马上回去,不要耽误治疗!”
顾瑾妤转身就上马,态度比他强硬:“你去说,太后娘娘只要按时吃药,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我的婢女我必须要找回来!”
那太监拦在了顾瑾妤的跟前:
“公主,你可是在陛下面前许诺过的,现在这么跑出来,就是为了找两个奴才!长公主说了,你要是因为耽误了给太后治病,就算是找到了你的两个奴才,她们也不能活。”
顾瑾妤握紧马缰绳,转头问四王爷:“还有哪些地方?”
四王爷看顾瑾妤这是怕连累自己,要自己去了。
他素来不怕事儿。
更何况,四王爷眼瞧着顾瑾妤这个人,只值得结交的。
翻身上马,纵马扬鞭,声音被冲散在马蹄声中:“跟我走!”
顾瑾妤挥起鞭子,重重地甩在马儿身上:“驾!”
那太监吓得连滚带爬闪开,狼狈不堪。
看着奔入夜色的人,他怒喝:“去,马上去禀告陛下,东周公主居然把两个死奴才的命看得比太后的命还重要!”
太监素来多是斤斤计较的小人。
有道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四王爷下马时想要跟顾瑾妤说两句,但是她握着马鞭就冲进去了。
一路问着过来,就只有这一家最近新收了人。
顾瑾妤冲到了里面,吓得那老鸨子叫人:“快来啊,有人闹事儿!”
妓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这窑子里面接待的,都是一些叫花子,贩夫走卒。
四王爷大步上前,一脚踹翻一个上来的,亮出身份:“这是东周公主,我是四王爷!谁敢放肆!”
看着那明晃晃的令牌,老鸨子在顾瑾妤手下瑟瑟发抖:“这是……这是怎么了!”
“今天你刚收得一个新人,也是东周来的,人在哪里?”
顾瑾妤死死地捏着她的衣领,握着马鞭的手都绷得颤抖。
老鸨子矢口否认:“没有!没有什么东周来的小丫头!”
‘啪!’
她松开老鸨子,马鞭狠狠抽在她的脸上,怒吼:“说不说!”
只是马鞭,尚且抽得老鸨子满脸是血。
可想而知,对方用力是有多狠。
“你可知那是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你再不说,是想要死吗!”四王爷逼上去一步,就站在顾瑾妤的身后。
老鸨子吓得接连后退,捂着脸大叫:
“不管我的事,是……是侯府的人送来的,说是犯了错的奴婢,我不知道……不知道她的身份!我要是知道,是万万不敢的!”
“人!在!哪!”顾瑾妤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失控地抓起老鸨子的衣领,朝着她的脸狠扇过去:“我不要听你这些废话!在哪!到、底、在、那!”
养护了一个月的指甲刮过老鸨子的脸,在她脸上留下了血痕。
顾瑾妤折断的指甲跟着她指尖滴落下去的血,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老鸨子被这样的怒火震慑,呜声颤抖,说出了实话:“在……在伺候客人了……饶命啊!”
顾瑾妤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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