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音赤条条地躺在一张草席榻上,头发散乱,满脸脏污。
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房梁,没有一点表情。
满脸横肉的男人笑着在她身上起来,转头就叫下一个:“老子爽完了,你们谁还来?”
“我来我来!妈的,这小娘们儿要是怀孕了的话,会不会都不知道咱们谁是爹?”
一个矮瘦的男人,解开裤子进来了。
话一出,房间里面的五六个男人笑起来。
“窑子里面的贱人怀的孩子,生下来就算是我的孩子,我也不会要!赶紧的!”胖男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到外室去了。
‘砰’!
就在胖男人准备坐下去时,门被人踹开。
巨大的声音惊得还在内室的男人都抬起头来:“什么人?”
顾瑾妤第一个踏进去,看见里面的几个男人满头是汗,坦胸露乳,转头朝着内室看去。
没有一点遮挡。
从那简陋的床上垂下来一直青红交错的手。
一个赤露的男人还趴在她身上。
四王爷下意识就要去帮顾瑾妤挡住,谁料她大步上前,满脸苍白地走到了床边。
那矮瘦的男人一看到是个蒙面的女子,生了邪念,还笑道:“怎么,美人你是不是也想要玩玩。这么大胆,这种事情你也看?”
顾瑾妤面无表情地看着骑在松音身上的男人,始终不敢看他身下的女人一眼。
她喉咙滚了滚,手中握紧了一把刀,走上前。
那男人没有防备,心口忽然挨了一下。
‘噗嗤’一声,鲜血喷涌。
“杀人了!杀人了!”
在外面的胖男人一听见,吓得腿都软了,“你们放开老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
四王爷走上去,拿起衣服递给顾瑾妤。
顾瑾妤什么话都没有说,让四王爷出去,把衣服给松音穿起来。
她表情木讷地看着松音眼神直愣愣的,眼珠子也不会转了。
要不是胸口欺负,她都要怀疑松音已经死了。
顾瑾妤抱着松音,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天,才干涩地出声:“四王爷,求你帮我。”
她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
四王爷听着那颤抖的声线,凭白得有些心慌。
刚上前去,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讥讽:“我说东周公主,你是越发地不顾脸面了,居然连这种地方都来?”
长公主蒙着面踏进来,带着群人,把这里包围。
看着地上赤身裸体已经死了的男人,长公主只是皱了皱眉:“父皇叫人来请你,你不来,非要本宫亲自来,你真是好大的面子!”
她走上前,用手掩鼻,无比嫌恶道:“马上去宫里照看本宫皇祖母!”
顾瑾妤面色僵冷,在烛火之下,尽然没有半分血色,“我把这件事情解决自然就去。”
“本宫可不管!皇祖母现在需要人照顾,难不成,皇祖母的命还比不上一个人尽可夫的婢女宝贵吗?马上去!救不活,你这婢女也不准带走!”长公主抬起下巴,心中无比爽快。
终于找到机会踩踏她了!
顾瑾妤:“你什么意思?我自己的婢女,我还连带走的权利都没有?!”
“当然没有!你说是出来买药,结果却出来做你的私事。皇祖母现在还没有好,你居然也有心思!本公主说不许你带走,就不许你带走!再说了,这婢女现在都已经是个破烂贱货,你带回去,带哪去?带去霍骁的府上脏他的地方吗!”
四王爷听了都心生怒火:“人命关天!这也是一条人命!东周公主不能带人走,我能吧?!”
“这件事情还连你都牵连进来了?”长公主像是才看到四王爷,不可思议的笑笑。
“本宫说不能就不能,她无视皇祖母的病,私自出来已经是罪。你这婢女就放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把皇祖母的病照顾好,再来要回去!不过也得看看霍骁那里,收不收这种脏东西!”
顾瑾妤真是觉得无比的好笑。
长公主之流,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甚至可以去为难自己的同类?
她深吸一口:“如果我非要带走呢?”
“那你的这个婢女就只有死路一条。本公主来的时候,已经请示过父皇了,这也是父皇授意的。”长公主笑得畅快,甚至都懒得掩饰。
“你欺人太甚!”四王爷都憋不住了。
长公主张口就道:“你怎么帮外人说话,东周公主是霍骁的人,他来不说什么,你来说什么?怎么,你喜欢她?”
“我跟你走。”顾瑾妤看着浑身僵硬的松音,喉咙里更咽了一下。
皇太后的病根本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长公主之所以这么来,不就是为了逼她上绝路的吗?
长公主满意一笑:“早这样不就好了,省得我费工夫。走吧!”
四王爷看着顾瑾妤去,还道:“你去,我帮你处理了!”
出了这家店,顾瑾妤上马时,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店面。
居然连匾额都没有。
“对了令婉君。”
长公主掀开马车帘子,朝着前面的顾瑾妤看去:“本宫都忘记说了,你们东周的那个太医,叫什么姜臣的。说是找到了你的那个老嬷嬷了……”
顾瑾妤坐在马上,猛然转头。
长公主得意一笑:“人已经死了,死得可惨了。双手双脚都被人打断了,而且,舌头也被烫烂了。本宫去打听了一下,听说那李嬷嬷死之前,还叫着‘公主’,还说,‘再也不能侍奉了’。啧啧啧,真是想不到你手底下还有这么忠心的人呢。”
顾瑾妤的身子猛然一晃,从马上重重地砸了下去。
长公主大喝:“装什么装!快去把人拉过来!”
小太监冲过去将顾瑾妤拉起来是,她摔得满脸是血,已经晕了过去,怎么都叫不醒。
长公主啐了一口,叫着:“先把人扔到侯府,真是不中用的东西,就这样的人,还敢来和亲,还敢跟本宫抢人?!哼!”
顾瑾妤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到,她原本是个孤儿,并不属于这里。
记忆像是无数细小的光点,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在被叫醒之前,戛然而止。
“在这里装什么死啊!赶紧起来!”
流萤抬起脚就朝着床上的顾瑾妤踹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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