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妤隐隐觉得这舒妃,以前是个奇女子。
包括其他两个,纯妃跟洛嫔,定然也是有故事的,不简单的任务。
“那女子在哪里?”顾瑾妤问。
舒妃眼中多了几分软色,嘴巴颤抖了一下:“你在这里等等,她马上就来。顺便……问问她到底是要还是不要,我不逼她。对了孩子,听说你有个什么药箱,药箱呢?”
顾瑾妤道:“澜姨放心,我自有办法。”
这样,舒妃就放心了。
舒妃将帐子放下,把殿内点上烛火,关上门。
“我跟纯妃,洛嫔就在外面,有任何事情,你不用管。我已经跟你母后说好了,今天不管出什么事情,我们四人都会保住你们两人,尽管放心。”
舒妃声音之中带了更咽,顾瑾妤转头看她,见到她没有回头。
她提着医药箱的手,紧了又紧。
很快,顾瑾妤看见从后面走进来一个模糊的女子。
穿着轻纱宫妆,蒙着面纱。
躺在了床上之后,就只把下身露了出来。
顾瑾妤看着这个朦胧到看不清的身影,只问:“你是自愿的吗?想清楚,手术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很多情况,要是你后悔的话,可能还来得及。”
床上的女子半天没有声音。
顾瑾妤上前去,先给她做检查。
她面色冷静,冰凉的手放在对方小腹时。
顾瑾妤明显感觉到对方在颤抖。
“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要怕,不会疼。”
顾瑾妤带上一次性无菌手套,开始穿衣服。
里面躺着的人,清楚的看见顾瑾妤的这一身。
她转过身来时,冷静到可怕的眼睛就跟自己对视。
她浑身冰凉,深吸一口气。
眼泪止不住的掉落,情绪太多,她都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顾瑾妤很有耐心的站在她的身边等。
这样的事情,她没有办法评定对错。
不在对方的立场,她也没有办法劝她要或者留下。
宫殿里面有漏刻,是最基本的记时方法。
尺升一刻,顾瑾妤估摸着有十五分钟了。
床上躺着的人,递出来一张纸条。
-
外面的人等的焦灼时,霍骁来了。
“霍侯爷,这是来找公主的?”
舒妃笑着走过去:“公主走了,你可来晚了。”
“诸位娘娘安好,如今已经接近傍晚,我找了许多地方,外面的人都说,她进舒妃娘娘的宫,就没有出去过。”
霍骁眸色沉寂,压迫感无尽释放。
舒妃脸上闪现一抹怪异。
不是说不喜欢吗?
找这么着急做什么?
这时,霍骁的目光忽然准确的落到了一处宫殿处。
舒妃紧张起来。
东周皇后负责拖着皇帝皇后那边,不让谁找四王爷,也不让谁来找舒妃。
其他人,只能靠舒妃她们自己了。
霍骁的眼眸冷了下来,大步就要朝着那屋子走去。
舒妃心中一紧,忙去拦:“站住!你要做什么!”
霍骁五指不断收紧,每个字从牙缝之中溢出,无比渗人:“舒妃娘娘宫里面的血腥味将我引来的,还要我说清楚些吗?”
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足够霍骁这种对血敏锐的人觉得刺鼻了!
“她已经消失不少时间了,舒妃娘娘!”
霍骁控制不住力道的握住舒妃的手腕,眉眼越发的阴鸷:“是你自己带她出来,还是我进去。若是我进去,你可就不能这么站着跟我说话了!”
“大胆!”洛嫔跟纯妃拦在了霍骁的跟前。
什么血腥味道,她们根本闻不到。
倒是把舒妃吓得浑身冰凉。
因为顾瑾妤她进去,已经足足半日了。
从清晨,到如今黄昏。
霍骁要不是被拦着,又要在皇宫小心查,早就来找她了。
“我只要你们把我妻子安然带到我面前,若是她身上有半点伤……诸位,我霍骁在你们面前或许不值一提,但总有千般法子叫三位生不如死。
在这皇宫里面,要一个人的命,还不简单么!”
他身上入骨入髓的狂妄,跟浸透骨血的狠辣在顷刻之间恍然必现。
他已经辜负她了,就不能再让她受伤。
舒妃她们喉咙发紧。
男人高大身影被日暮拉出长长的影子,尽数覆盖在舒妃她们三人身上。
此刻他如一只被逼到绝路的野兽,要将她们撕碎碾烂。
‘吱——’
长长的一声响动,从紧闭着的宫门那里发出。
霍骁的神经被牵扯到了极致。
看着阴影里面垮出来的暖黄色身影,身上的狠厉一点点化烟随风,了无痕迹。
舒妃看了都觉得不对劲。
不是说,霍骁不喜欢公主么。
就算是装的,也不应该这么像。
顾瑾妤笑着出来:“舒妃娘娘的棋局真是让人头疼,我是解不出来了。”
霍骁越开她们大步朝着顾瑾妤走去。
到她跟前,他身上的风,卷的顾瑾妤鬓角的头发舞动。
才是靠近,霍骁就闻到了顾瑾妤身上的血腥味。
又浓,又重。
“你怎么来了?”顾瑾妤笑着将手搭在霍骁的手上,装出恩爱的样子。
“娘娘,我先走了。”
舒妃看见顾瑾妤微微点头,就知道事情成了。
目送顾瑾妤他们离开之后,哪里还能想霍骁的反常。
鱼贯入殿,就看见内殿的一个角落,堆了不少的血纱布。
“昀儿。”舒妃看见那些血,拉开帐就保住了床上的人。
“母……妃。”
四王爷唐昀白面色苍冷,柔柔的依靠在舒妃的怀中。
“母妃,孩子没有了,这个孽胎,没有了。”
纯妃跟洛嫔忙去把那些血处理干净。
舒妃含泪点头:“好孩子,你是好孩子。都是母妃的错,是母妃害你的。这个孽债母妃背着,以后下地狱淌油锅,不关你分毫。好好修养,母妃会连日给你补些好的,让你尽快的恢复过来。怎的,要了这么长时间?”
唐昀白唇无血色的笑了笑:“是公主给我时间思虑了,她真的很好,是个很好的人,值得做朋友。”
“母妃知道的,漪清的孩子,各个都是好的。只是那宸王令言霆……若你是女儿身,这孩子有了也就有了,可是……是母妃害你,是母妃自私。”
“母妃是为了草原二十四部的安宁,孩儿也是为了草原百姓,不怕。”
唐昀白笑着依偎在舒妃怀中。
这时,出去的纯妃面色惨白的进来,欲言又止。
舒妃跟唐昀白皆看着她跟一起进来的洛嫔。
两人的脸色不好,让他们以为出事儿了。
“宸王……宸王醉酒,跟皇后母家的沈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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