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什么争？”
顾瑾妤倒也不是看不起五王爷。
霍骁跟她这一路受了多少罪，才走到今天。
如今，五王爷说一句要争，难不成她还得站在五王爷的角度上同情他不成？
成王败寇，成者为王！
顾瑾妤眼中带着几分冷薄。
跟她平日里嬉嬉闹闹的样子不同。
幽深的目光垂下，一转不转的落在五王爷的腿上：“我能治，也能让你废。你的这条命，还是我给你捡回来的。五王爷，你退，我们能做朋友。你若是在不让路，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拦得住我还是拦得住霍骁？”
这江山，已经在明和帝虚伪地让霍骁进京时，就开始动摇了。
五王爷只恨自己的这一双腿，不能站起来跟他们争高下。
他转过头去，眼里都是不甘心。
顾瑾妤含笑站起来，声音朗朗：“五王爷的腿有机会好的，多多修养，莫要操心些杂事。”
这话别有深意。
五王爷笑的隐忍。
顾瑾妤走到今天，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圣母心可言？
到眼前的东西，她就一定要得到！
“好了，快带进去，给陛下看看吧。”舒妃走上前来，叫德胜公公迎着顾瑾妤进去。
至于五王爷。
一颗挡路的小石子而已。
现在随便一个人来，都能将他踢得老远。
之前议储的时候，就连四王爷都有人支持。
但是却没有人支持五王爷的。
事到如今，难不成还能扶着一个双腿有问题的人，坐上高位吗？
一个小太监低垂着头，匆匆走过来，推着五王爷出去。
一路朝着宫门那边去，往下，是高高的台阶。
五王爷抬眼看着日出。
一个不妨，小太监手下用力，直接将人送了出去。
“啊！不好了，五王爷坠下台阶了！”
五王爷如同滚下楼的肉丸子。
那轮椅，更是在最后接触到平整地面时，四分五裂。
金光闪耀的朝阳夺目升起，将宫廷笼罩在一片辉煌之中。
五王爷如同一只困兽，双手艰难地撑住地面，满面血迹地从地面抬起头。
艰难的，朝着阶梯最高处看去。
那个小太监已经不见了。
一片血从额头上坠落下来，模糊了五王爷的眼睛。
“王爷，王爷！”
王叔的呼喊，伴随着侍卫们匆忙的脚步，一起被淹没在这片金灿灿的朝阳之中。
-
与此同时，顾瑾妤大致地给明和帝诊断。
德胜公公紧张地守候的一旁，小心地问：“如何？”
明和帝怒火攻心，加上常年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患有高血压。
高血压还引起了轻微的中风。
除此之外，明和帝还患有躁狂症。
这病真是多了去了。
顾瑾妤收起眼底多余的情绪，叹息道：“陛下病上加病，已经产生了幻觉。”
德胜的脸色骤然一变：“幻觉？”
顾瑾妤目光直视德胜公公，没有丝毫的敬畏之色：“对，幻觉。”
段北迟跟一干官员在后。
听闻，段北迟便道：“昨日听说雍王殿下调戏陛下的妃嫔，这么说，难不成是陛下的幻觉？”
舒妃疑惑地问：“不可能吧，梅嫔亲口说雍王对她不轨的。那赤身裸体的，就依偎在雍王身边。”
这两人一唱一和，顾瑾妤不便插嘴。
翰林院大人忍不住道：“雍王的这件事情传了出去，百姓们都不相信。不过这件事情却是奇怪，雍王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在陛下的内殿就开始调戏一个妃嫔啊。”
德胜想要插嘴。
可是舒妃就道：“各位大人，为了朝堂安定，不如查一查吧。本宫听说，外面有不少的百姓，都觉得雍王是冤枉的。”
舒妃的目光看向了德胜：“陛下最在乎的就是名声，要是冤枉了雍王，那可是要躲不过史官的那一支笔的。”
段北迟知道这是德胜的忠心。
在舒妃说完了之后，就迎合：“是应该好好的查查，毕竟雍王殿下是皇族。早年受苦，又在这一次治理燕京上立功了。若是杀得这么不明不白，可不叫陛下名声受损。”
这一群伺候的大臣。
其中有霍骁安插进去的自己人。
也有很多忠臣。
听闻这话，自然是赞同的。
德胜一个老太监，能说得上话吗？
“那今日提审雍王殿下！”
几位大学士跟太傅直接敲定了这件事情。
段北迟垂眸，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掩去眼底算计重重，跟着众人离开。
还不忘回头看了顾瑾妤一眼。
顾瑾妤自然知道。
这是……叫自己别让皇帝这么快醒来的。
皇帝的药入口，需要好些人查验。
就别说顾瑾妤一个外面进来野大夫了。
开一个方子，要许多的太医一一查验。
过关之后，还要有人尝试，这样，才能到皇帝的口中。
常规的中药，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陛下，喝药了。”
舒妃侍疾，那药粉，自然是加在了茶水里面。
她厌恶地看着沉睡的皇帝。
在明和帝微微睁开眼睛时，舒妃又是温婉贤淑的样子。
她得纤细的指甲透亮纤长，里面的粉末，在明和帝没有注意时，就已经加了进去。
“陛下，臣妾服侍您喝药了。”
舒妃这边，看似一片温馨。
朝堂之上，已经开始乱开了。
霍骁被带着进来，连梅嫔，也哭哭啼啼地跟着进来。
顾瑾妤在暗处看着。
霍骁却像是知道她在哪里一样，稍稍侧头，越过人群，朝着顾瑾妤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可是人太多了，他看不见。
“雍王殿下！”
内阁大人李英先朝着没有人的龙位拜了拜，转身看向了站在殿中的霍骁。
霍骁面色淡漠且镇定。
眼底都是冷漠之色。
恍惚之间，段北迟似乎从霍骁的眼里，看见了顾瑾妤的影子。
这夫妻两人，真的很像。
而霍骁，这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从小山村里面一步步踏尸山，蹚血海到今日的男人。
在这短短一年之内，已经被岁月打磨得稳重且冷静。
面对百官重重压迫，梅嫔扭曲是非。
于他而言，只不过他行进路上的一个笑话。
霍骁转过身，目光淡淡落在了李大人身上。
余光，一眼就扫到了门口站着的舒妃，还有舒妃身边的顾瑾妤。
“雍王殿下，请你说说，昨晚你与梅嫔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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