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对谢桥来说,只是普通的东西罢了。&&&{}{}{}{}
之于南宫萧,意义非凡!
她随意的丢掷在秦蓦的马车上,方才还记错了,显然并未放在心里头。
南宫萧的心口仿佛被利刃划过,眼底闪过阴冷暴戾,下一刻又隐忍下来。
他能对她如何?
不能对她如何!
只一门心思想要将她娶进府。
“我去拿回来。”谢桥觉得东西已经送出去,那么便不再属于她,既然物主讨要,自然要归还。
南宫萧嘴角的笑透着一丝冷意,眼底的情绪纷杂,她去拿?
他有那么蠢?
亲自给机会让她与秦蓦厮混?
“不必,我自会去取。”南宫萧心里难以忍受她不将他当作一回事,手指叩击着桌面,自窗外瞥见提着食盒进来的白芷,眼底浮现一抹笑意道:“几年前我带你吃香喝辣,并未兑现诺言,今日难得都有空闲,我便兑现当年之言。”
“不用。”谢桥望向窗外,手指打着手势。
南宫萧在她手指动的一瞬,大掌包握住她的手,将她从床榻上拉起来,往净室一推,“快换衣裳。”转身的一瞬,目光若有似无的望向窗外的一角。
谢桥见他走出内室,等候在外室,看着自己身上的嫁衣,换下来。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通知郡王?”白芷心内不安的站在净室门口,见到谢桥出来,不满的说道:“大庆的王爷,一点规矩都不懂,闯进您的闺房里,旁人瞧见传出闲话,郡王怕会生出误会。”
谢桥目光清冷,淡淡的睨向她:“你倒是顾全郡王。”
白芷面色一白,谢桥这句话,分明另有一层意思,连忙说道:“奴婢是为您着想。”
谢桥深深看她一眼,一句话未说回到外室。
“好了?”南宫萧看着妆饰一新,体贴的问道:“你想在何处用膳?”
“客随主便。”谢桥可以拒绝他,但是南宫萧是旧时一笔孽债,拒绝这一次,还有下一回,有些话得摊开说明白。
南宫萧带着她去离辅国公府最近的酒楼,点一桌子谢桥爱吃的食物。
菜一道道的端上桌子。
谢桥一怔,这些大半是当初在大庆吃过的食物,而她未动筷或者吃得少的,不见端上桌,显然他上心记住她爱吃哪些,不爱吃哪些。
几年过去,他清楚记在心头。
他之于她来说,只是一个过客。
若没有存别的心思,倒也可以与他结交为好友。
只可惜,他心思不纯,不能有更多的纠葛。
“怎么,不喜欢?”南宫萧见她没有动,扫一眼桌子的精致菜肴:“不喜欢,我们换了。”说罢,便将小二唤过来。
“王爷有心了,处处照顾我的喜好。”谢桥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清淡的笑:“若你事事如此周到,我也不必困扰。”
南宫萧闻言,眉头紧蹙,脸色渐渐冷沉,目光冰冷如寒潭。
“你喜欢他?”
南宫萧目光阴冷,搁在桌子上的手紧握成拳。
“你休想!除了这一事,其他,本王都依你!”南宫萧打断她欲出口的话,“他能给你的,本王都能给,他不能给的,我也能给!”
“你……”
“本王允诺你,今生只此你一人!”
谢桥心中一震,如鲠在喉。她何德何能,竟让他执念如此之深,甘愿做到这一步。
诚然,他的这一提议,许多女子梦寐以求,亦是她心中之向往。
可,到底并非她心中的良人。
“王爷,一个不是你想要的女子,嫁你不可,你会娶么?”谢桥语气十分平静,清如冷泉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并没有错过他细微的神情转变。方才,他犹豫了。
显然是明白她话中之意,只是不知该骗自己,或者顺着心意说话,掉入她的话语陷阱中。
就在谢桥以为他会是前者时,南宫萧沉吟道:“不会。”
“王爷当知我也是如此。”谢桥指着放了香菜的菜,缓缓说道:“好比这道菜,我不喜欢香菜,甚至厌恶至极。被强迫吃下一口,如食砒霜。若是天天被逼着吃这道菜,我倒宁愿饿死……”清澈明亮的眸子里一片认真的说道:“也不愿将就。”
有些东西,尝试接受,慢慢习惯。
可有些东西,从一开始,便无从去接受。
南宫萧面色骤变,撑着桌子站起来,倾身凑到她面前,冷冷的逼视着她道:“你最初厌恶秦蓦,最后都能够接受他,为何我不行?”
“因为这里给了他。”谢桥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
南宫萧如墨的眸子里,涌现着狂风骤雨,紧紧的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始终知道什么最伤人心。”
谢桥抿紧唇,沉默不语。
南宫萧冷笑道:“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手!”整理好情绪,拿起筷子夹一块烤鹿肉放在谢桥的碗碟中,和颜悦色道:“你尝尝。”
谢桥皱眉,方才暴怒得如狂风骤雨,下一瞬又如和风暖阳,他的情绪收放自如,转变得太快。
南宫萧皱眉:“怎么,憎恶我,连同这一桌子菜也因我而遭殃了?”
谢桥夹着鹿肉咬一口,南宫萧盛一碗紫参野鸡汤给她:“吃完送你回去。”
两个人,各怀心思,味同嚼蜡。
不过一刻钟,两个人便吃了半饱。
谢桥端着茶水漱口。
南宫萧扬眉道:“大周吃白食,会如何?”
谢桥变了脸色,冷声道:“你不必再白费心思,就算重做一遍当年之事,我的心意决计不会改变。”
南宫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的暗芒一闪而逝。低喃道:“不会改变么……”
——
自那一别后,南宫萧倒是许久没有来找她。
而原本要离京的玉倾阑,却是改变主意,她婚礼结束之后再走。
重华楼里,半夏、白芷忙进忙出,按照谢桥的吩咐,准备好江米,菰芦叶。
“奇怪,角黍用黍米,小姐为何准备江米?”白芷疑惑不解的问道。
“主子吩咐照办便是,哪有为什么?”半夏低垂着头,将东西摆放在桌子上。
谢桥正在编长命缕,打好结,装在荷包里。
净手将半夏切成块的五花肉,腌制好,又准备松子仁,虾仁,胡桃,红枣。
白芷惊诧道:“小姐,角黍还可以加东西?味道不会怪么?”
谢桥含笑道:“怪不怪,吃了方知。”
粽子包成大小一致的三角形,装进盒子里,八个一盒。
白芷拿起一个肉粽,菰芦叶散发着清香,咬一口品尝,咸淡适宜,油润不腻。
“好吃!”
半夏、蓝玉吃着粽子,连连点头。
谢桥含笑道:“你们别吃多了,将东西给这几个府邸送去。”
白芷拿着粽子与四根长命缕送往二房。
蓝玉送两盒粽子与长命缕去荣亲王府,分别给玉倾阑、兰阳。
“小姐,郡王府那边不送?”半夏看着桌子上的一盒粽子,里面只有六个,每种口味只有一个。
比起其他送人的粽子,里头多一个八宝馅。
“不必。”谢桥目光落在庭院里,只见他逆光而来,一袭墨袍愈发衬得身姿挺拔。
秦蓦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长命缕,抬高眉梢,“我是最后一个?”
谢桥眉眼温和,笑容恬静,替他将长命缕系在手臂上。“自己人,你还如此客气,争个先后?”
自己人几个字取悦他,秦蓦笑道:“我的不是。”自袖中拿出一个香包,亲自系在她的腰间:“这是母亲准备的。”
谢桥一怔,目光落在腰间的香包,上面绣着的图案是如意图纹,散发出的药香味,令她目光微暗。
“代我谢谢长公主。”谢桥脸上的笑意淡去。
“到时候你敬她新妇茶的时候,亲自给她道谢。”秦蓦揭开盒子,挑拣着一个粽子,咬一口,露出一半的枣子馅,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能否如愿,只看你了。”
他语带调侃,谢桥充耳不闻,欲言又止。
秦蓦发觉她兴致淡了,指尖落在她紧皱的眉心上:“有心事?”
谢桥摇头:“明日重五节,赛龙舟,皇上携淑妃出宫观看,你要陪同在一旁?”
“今年不必。”
谢桥想了想,只怕是因为长公主一事,明帝本就疑心极重,只怕不敢将性命交给秦蓦保护。
“明日我陪你看赛龙舟。”秦蓦道:“你往年可见过?”
“不曾。”
秦蓦怜惜的说道:“日后每一个节日,我都陪着你去参与。”
“好啊!”谢桥虽然知晓这不可能,却也不想扫他的兴致。
这时,白芷手里捧着一盒粽子进来,瞟一眼秦蓦,咬唇小声道:“小姐,这是战王送来的角黍。”
“赏给你们。”秦蓦替谢桥发话。
谢桥戏谑道:“你是越来越不见外。”
“主子,宫里来人请您进宫。”蓝星站在门口传话。
“你快去。”
“明日我来接你。”说罢,秦蓦带着粽子离开。
直到见不到他的身影,谢桥手指把玩着腰间的香包,微微勾唇,对白芷说道:“半夏来了,让她来见我。”
——
翌日。
谢桥大清早被半夏唤醒,穿戴整齐,用完早膳。
郡王府里来人禀报谢桥:“容小姐,郡王今日在宫中抽不开身来接您,您自己去,在望月楼三楼冷梅阁里汇合。”
“好。”
谢桥望着张灯结彩,布置的极为喜庆的府邸,目光微微一闪,明日就是婚期了。
柳氏本不赞同她出府,可听闻是与郡王有约,柳氏沉默片刻,便答应了。
谢桥与柳氏一同出府,并没有去望月楼,而是与容姝在街道上闲逛。
“你看,宫里来人了。”容姝指着长长的队伍,锦衣卫清道,几步一人的守卫。
谢桥看着一旁卖脸谱,拉着容姝过去,挑着一个鬼面。
容姝看着她手中狰狞的鬼面,指着兰花脸谱道:“这个适合你。”
谢桥望一眼,放下手里的鬼面,拿着兰花脸谱道:“那就这个。”付钱后,谢桥与容姝道:“我去望月楼,你一同前去么?”
容姝婉拒道:“不了,秦二爷邀我一同看赛龙舟。”
两人分道扬镳。
小二引着谢桥到三楼冷梅阁,出乎意外的见到秦玉在里面。
秦玉目光落在谢桥腰间的香包,眸光微微闪烁,桌子上摆着瓜果点心。“容妹妹请坐。”
谢桥挑眉,在她对面坐下。
秦玉亲自斟一杯酒水递给谢桥:“哥哥还没有来,我们在这里等他来了再一起下去。”
谢桥垂目落在酒杯上,并没有喝。
秦玉掩嘴笑道:“容妹妹怕我下毒?”说罢,端起谢桥的那杯酒饮下去,举着空杯给谢桥看一眼:“过去我做下不少混账事,如今知错,还望容妹妹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谢桥眸光微微一闪,端起她递过来的酒水饮尽,拿起酒杯替她斟一杯:“我们即将成为一家人,过往的种种,都烟消云散。”
秦玉脸上的笑意更深,愧疚的说道:“以前我误解哥哥,方才伤害他许多,今后是再也不会。”
谢桥手里握着酒杯把玩,手指微微拂过杯口,指尖的银针沾染着黑色,眼底闪过一抹彻骨的冷意。
“大姐姐?”
雅间外传来容姝的声音,谢桥起身,身形微微晃动。伸手扶着桌子,揉了揉额角,示意半夏去开门。
容姝见到谢桥的那一刻,松一口气。她听见秦玉在雅间之后,心里止不住的担心。
“大姐姐,你能陪我去找秦隐么?”容姝目光扫过脸上始终带笑的秦玉,她脸上的笑容,令人心里极为不舒服。
谢桥正要拒绝。
半夏说道:“小姐,昨日战王请您去船上见一面。”拿起一旁放着的兰花面具道:“让您带着这个去。”
谢桥接过面具,歉疚的对秦玉说道:“郡主,我怕要失陪了。”
秦玉目光从她手里的兰花面具移开,善解人意的说道:“不妨事,哥哥来了,我便说你与容三妹妹一同去寻表哥了。”
谢桥自袖中拿出一个香包,系在她的腰间道:“我针线做的不好,你莫要嫌弃。”
秦玉看着自己腰间的香包,一脸喜色道:“这是我重五节收到第一个香包。”说罢,催促道:“你快走罢,莫要让战王就久等了。”
谢桥随着容姝走出雅间,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尽。
“她怎么会在这里?”容姝知道秦玉满肚子坏水,秦蓦也是知道他这个妹妹,哪里会安排谢桥与秦玉在一起?
“她若不在,倒令人意外。”谢桥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紧闭的雅间,戴着兰花面具下楼,去往停船的码头。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突然,一行人脸上带着鬼面脸谱,手里举着削尖的竹棍,嘴里吞吐火焰,又是将刀子插在嘴里,又抽出来,表演杂技。
其中一个人高马大的大汉,脸上的鬼面狰狞,手里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麻布袋,围着一个穿着布衣的少年,将麻布袋兜头套下去,下一刻揭开,他身上的衣裳变成绸缎锦袍。
众人惊呼,掌声如雷。
突然,分出几人,将谢桥围着朝小巷子里走去。
站在望月楼里的秦玉,看着谢桥手里的脸谱在拥挤中掉在地上,手脚无力的挣不开几人的围堵,嘴角微微上扬。
拿起柳嬷嬷买来的兰花面具戴上,走出酒楼,去往码头。
表演杂耍的人,走到秦玉的面前,忽然吹起口哨,嘴里发出怪叫。其中冲出两个人,将她围住。
后面的人见状,将她团团围住,朝逼仄的巷子角落里行去。
秦玉心中大惊,瞬间想起定是脸上的面具作怪!
“是我!你们快放开!”秦玉焦急的大喊,伸手想要揭开面具,手却被人紧紧拽住。
心里涌现恐惧,她吩咐他们围住带着兰花面具,腰间系着香包的女子。他们分明将谢桥围堵过去,为什么还来围堵她?
突然,她踩到谢桥被挤掉的面具,露出狰狞的鬼面,心里头倏然一惊。
她中计了!
掉进自己的圈套中!
她戴兰花面具,腰间佩戴着谢桥系上的香包!
“错了!你们弄错了!”秦玉嘶声大喊,谢桥脸带鬼面,为何会被人包围?这个疑问一直困扰她,没有人给她解释。
嘈杂的吵闹声,众人无视她的呼叫声。
眼前一黑,她被麻袋套住。
“救命!救命——”秦玉拼命的挣扎起来。
围观的百姓有过之前的那一幕,纷纷鼓掌叫好,以为他们又要变戏法。
秦玉听着起哄声,心凉半截。
脸带鬼面的大汉们手里上下举动着削尖的竹棍,将秦玉围成一个圈,跳着鬼舞绕着她转几圈。倏然,尖头朝下,猛然朝着麻布袋扎下去。
百姓看着这一幕,以为是新戏法,纷纷大喊:“扎!快扎!”
大汉们齐齐扎下去,秦玉浑身痛得瑟缩,双手抱头。拼着一口气大喊:“错了,抓错了!救命,救命——”
她的声音被淹没。
片刻,麻布袋被渗出的鲜血给染红。
不知过了多久,大汉们扔下麻布袋,举着染血的竹棍,嘴里吐着火走远。
“咦,你们看,地上流的血和真的一样!”围观的人群里其中一个人说道。
“真的呢!我们看看,他们这一次变的是什么。”
几个青年走上前去,拉开麻布袋,吓得面无人色,跌倒在地上,“死……死人了!”
秦玉浑身染着鲜血,身上布满扎刺后的窟窿,双眼睁圆,面色因痛苦而狰狞,份外瘆人。
众人爆发出一声尖叫,一哄而散。
望月楼二楼倚窗而站的南宫萧,冰冷的双眸里闪过一抹深思,半晌,嘴角微勾,缓步下楼,朝一个方向而去。
而原本要被扎死的谢桥,自一旁隐蔽的巷子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位手拿鬼面的黑衣人。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秦玉,谢桥眼底仿若寒冰碎雪,早在秦蓦将长公主给她香包之时,她便察觉到不对,香包里装着的药并非毒药,只是几种掺杂在一起,便会令人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今日一早,郡王府派人来通知她的时候,谢桥便知道果真是有问题。
秦蓦若是有事来不了,必定会让蓝星来通知,绝不会派府里其他人。
而将半夏重新绣制一个与长公主绣一模一样的香包,佩戴在身上,让对方知道她已经‘入局’。
果真,秦玉等在望月楼里,看见她腰间的香包,仍旧不放心,酒中加了料。
所以,她将计就计。
暗卫打探到秦玉的计划,她吩咐她的人,混合在里面,看见手里拿着鬼面的人,便将她给带走。
而一心想嫁给战王的秦玉,听到她与战王有约,必定会见到她被带走,而戴着兰花面具去赴约。
殊不知,她戴着兰花面具走出酒楼,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待走远之后,秦玉站在酒楼之上,瞧不见她正面面具的图案,她已经换下鬼面。
“啪啪啪——”
南宫萧鼓掌,站在她的面前,含笑道:“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
“王爷过瘾了?”谢桥目光如刀,凌厉的看向南宫萧。
南宫萧眼底的笑意更盛,似乎有些幸灾祸,指着秦玉的尸首道:“你说,她死了,明日你们的婚礼,还能如常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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