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
燕王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脸上的淤青散去,腿脚走路不太利落。
莫四端着药碗过来,燕王一口喝下去。
“王爷,郡王府那边有动静。连日来的大雪,军营里许多士兵被冻伤,郡王妃因着郡王的关系,她的药材供应军中。最近筹集一批药材,已经运往军营。”莫四将郡王府的动静,说给燕王听。
燕王眼底闪过冷芒,抹去嘴角药渍,哼笑一声,不再多提。
莫四也不再多说。
“丞相那边如何说?”燕王心里忐忑难安,秦蓦痛打他一顿,父皇并无任何动静,他白遭一顿打,这闷亏吃不下也得咽进去!
而且,苏素馨被谢桥折磨成半死不活的模样,丞相府除了当日将苏素馨送到燕王府来看望之后,便不曾再踏足。
燕王很不安,事情超出他的掌控。
似乎从他逼迫谢桥迫害褚明珠开始。
“更衣。”燕王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还有外祖家,他必须与舅舅从长计议。
燕王匆匆去往西伯府。
西伯昌看着燕王,他面容消瘦,憔悴不堪,不由怔愣住。
“王爷,请坐。”西伯昌斟一杯茶,端着茶盏放在他面前:“许久不曾来了,可是有事?”
“舅舅,这里并无他人,你唤我昭儿便是。”燕王端着茶抿一口,胃里一暖,体内寒气似被这一口热茶逼出。
西伯昌眸光微闪,即便这是燕王外家,但是燕王素来自傲,面对他这个舅舅,可是自称‘本王’,如今却是放低姿态,怕是遇到困难,有所求!
“王爷是天家之子,下官秉承君臣之礼。”西伯昌不曾松口。
燕王心中恐慌更甚,不敢与往日一般高谈阔论,你谦我让,生怕未曾道出来意,便被西伯昌打太极揭过去。
“舅舅,昭儿遇到难处,请您倾力相助。”燕王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路上,便是备好腹稿:“他日昭儿若登大业,舅舅大恩没齿难忘,定让姬家繁荣昌盛,光耀门楣!”
西伯昌默然不语。
燕王劝解道:“您是宫妃弟弟,王爷的舅舅,其他人登位……”话音一顿,燕王叹道:“伯府也是由公侯而降,您之后,只怕这爵位怕是不保了。”
西伯昌端着茶杯,袅袅水雾,云遮雾绕一般,掩住他此刻的神色。
燕王心中急不可耐,面上却是不显。
他一直以为西伯府是他外家,必定会支持他。可这段时日听到一些风声,他不得不谨慎,试探西伯昌的态度。
物竞天择。
西伯昌叹道:“昭儿,舅舅向来是支持你,你身上留着姬家一半血液。可不得不顾及姬家百条人命,是以明哲保身。”
燕王面色一变:“舅舅……”
西伯昌摇了摇头:“容我再想想。”
燕王见西伯昌不答应,也不拒绝,并不为难,神色一缓,笑道:“舅舅,你有你的立场,昭儿不会逼迫你。倘若我失败,与母妃不过一死,只望不牵连西伯府。”
西伯昌神色带着几分凝重。
燕王很满意,西伯昌听进心里去了。
但是,他不能只寄希望在西伯昌身上。道别西伯昌,燕王去拜访老夫人。
老夫人受西伯昌敬重,只要老夫人同意,这事十有**是成了。
老夫人用完膳,坐在榻上,手里捧着茶汤,听到燕王拜访,脸上露出慈祥和蔼地笑容:“这孩子许久不曾来见老身了,快请他进来。”
燕王进来,给老夫人行大礼:“外祖母,孙儿来见您了。”说罢,让莫四将备好的礼送上。
老夫人受宠若惊。
虽说燕王是她外甥,可因为皇子身份,不曾给她行过大礼。
“你这孩子,来便来了,备礼作甚?时常来探望我这把老骨头,我便很是高兴。”老夫人激动地握着燕王的手,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瘦了。”
燕王笑道:“外祖母,昭儿也想多陪陪您,可身不由己。太子皇兄他将我当作他的对手、敌人,他与皇叔走得极近,为他增势。我只有靠舅舅支持。可夺嫡之争,确是不好将西伯府拉入泥潭,府中上上下下百条人命,但是昭儿被逼上梁山,不得不争。而昭儿若是失败,即便西伯府置身事外,也会因为与我和母妃而受到牵连,放在火架上烤。”
老夫人一听朝堂之争,颇为头大。
她心中是赞同西伯昌的决定,明哲保身。
即便她的女儿是宫妃,外甥是皇子、
“外祖母,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若是敢赌,成功了姬家便飞黄腾达。如今的伯府爵位,已是不得世袭。外祖母,您也不忍看姬家落魄。”燕王画一张巨大的饼,利诱老夫人。
老夫人摇了摇头:“昭儿,许是外祖母年纪大了,失了野心,只求稳。”
燕王心中恼怒,他都已经放低姿态,他们仍是油盐不进。
“昭儿只是给外祖母建议而已,并不会强人所难。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与命运,生在皇家,不做人上人,便只有死。我与母妃早已看透,左右不过一死,何惧之。若是牵累到外家……”燕王苦笑一声,起身,拱手,窮身行一礼,拂袖离去。
老夫人看着他洒脱的离开,眸子一暗,原是以为他想说服他们支持他,却不曾想到他并不执意强求。
“去请伯爷来一趟。”老夫人心里不高攀那泼天富贵,只求儿孙平安。她不会做燕王说客,劝服西伯昌支持他,只会在最后保燕王与淑妃一命。
只看他是否当真对那个位置无争!
显然,他若无争,便不会来西伯府说这样一番话。
老夫人叹息,她后悔了,将女儿送进宫。
可有些事,并非你不愿,便能够不去做。
——
荣亲王府。
书房。
桌案上,匣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叠整齐的纸张。
最面上的那一张,内容赫然是他与朱氏合作时来往单据,谁会相信他一个闲散王爷,会有如此庞大一笔银子。
果真,下面都是他给的粮食单据,上面清楚标注多少石粮食。
荣亲王面上波澜不兴,朱氏告诉他,这些东西流落在谢桥的手中。
他勃然大怒,想要将朱氏发落了。
理智克服他的冲动。
朱氏留着还有用处。
想要从谢桥手中夺回这些证据,他只能派人潜进郡王府。
为昨夜的行动,他计划已久。
好在成功了。
倏然,手一顿,下面另外几张纸上面,可不是谢桥运往军营药材的清单?
荣亲王淡淡一瞥,并不上心,突然,耳边传来郡王向皇上禀报军营中药材的用量,分明与单据上不符!
荣亲王眼中闪过诡谲的光芒,这张单据上面的数量可与郡王相报的天差地别。
少一半。
说明什么?
郡王谎报,多出的只怕进了谢桥的腰包!
荣亲王低笑几声,果真是天助他。
拿回自己落在谢桥手中的把柄,顺便拿回谢桥的把柄。
睨一眼自郡王府带出的画像,那是为了混淆视听,随意扔进火盆里。
荣亲王将单据收好,写好奏折,进宫。
——
郡王府。
谢桥与秦蓦正在用午膳,端起一杯水给秦蓦漱口。
便见蓝星禀报道:“主子,宫中有动静,您先准备好。”
秦蓦落在谢桥单薄的衣裳上,抚了抚她的头:“你去换衣裳。”
“进宫?”谢桥见秦蓦点头,立即去内室更换衣裳,裹着银红水纹绣遍地金大氅。
秦蓦取来墨色斗篷,便听到管家进来通传。
谢桥抿唇一笑:“你说的好戏登场了?”
秦蓦握着她不安份的手,睨一眼地上湿泞的青石地砖,抱着她上马车。
刘公公直接领着二人去往兴宫。
大殿融暖。
谢桥解下大氅,对襟短袄镶一圈白色兔毛,映衬着她白皙的面庞愈发欺霜赛雪,殿内的暖气熏染她面颊泛着霞色。
秦蓦接过她手里的大氅,递给一旁的宫婢。
宫婢捧着大氅,挂在木架上,退出大殿。
大殿内一片静寂,兽炉里袅袅馥雅熏香漂浮,空气中流动,殿中愈发沉闷。
谢桥胃中不适,朝秦蓦身边靠了靠,他身上透着一股子冰雪气息,沁人心脾,心中燥热之气尽消。
明帝手里拿着荣亲王的奏折,还有那几张药草单据,眉头一蹙,漫不经心询问道:“蓦儿,你上回报了军中收购多少药材?”
秦蓦斜睨一眼荣亲王,道:“大多是伤药,共二十石。”
明帝眉头紧皱,单据上只有十石。
“可有单据,拿来朕过目。”明帝放下手里的纸张,靠在龙椅里,目光冷然,落在谢桥娇俏的脸庞上。
谢桥吩咐蓝星去取。
明帝耐心等待。
秦蓦扶着谢桥在一旁坐下。
明帝眸子一紧。
秦蓦一贯目中无人。
明帝以往能忍,如今却是越来越无法忍。
几息间,方才压下心里翻腾的怒火。
荣亲王心中冷笑,倒是让他嚣张。如今多嚣张,后果便有多惨烈!
半个时辰后,蓝星将东西带来,递给刘公公。
刘公公呈递给明帝。
明帝粗略一阅,‘啪’地一声,面色紧接着阴沉下来,叱道:“大胆!燮郡王,枉费朕对你一片信任,以为你会赤诚相待,却未曾想过你会辜负朕对你的期望!分明运送军中只有十石,为何到你这里成了二十石?”
手一扬,纸张纸纷扬飘落在秦蓦脚边。
秦蓦捡起来,淡扫一眼,冷声道:“敢问皇上你手中的单据从何而来?”
明帝目光凌厉,落在谢桥身上,冷笑一声:“燮郡王,这两张单据,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谢桥素手拿过单据,轻笑一声:“皇上执政多年,国泰民安,有勇有谋,一些小伎俩,只怕瞒不住您。”
明帝面色阴冷,并未因她的话而缓和。语气加重几分,痛心疾首:“容华,你的医术登峰造极,朕很赏识你,同样信任你,才会将军营中、宫中的药材由你供应!你即便想要赚钱,也得看看是哪种钱财!军中将士保家卫国,你却在这里面大做章,你的良心可在?”
秦蓦、谢桥缄默不语。
明帝沉声说道:“你们夫妻令朕十分失望!”
荣亲王看着勃然大怒的明帝,上前一步,一副长辈苛责做错事的晚辈:“蓦儿,你也当真糊涂,如何也不能利用将士动手脚,这是不义之财!将士们对你忠心赤胆,你却如此待他们,恐会令他们寒心。”
“皇叔,我们开始预计是十石。一入冬,雪不断,将士们多有冻伤,便多加十石。”谢桥看向明帝,将两张单据的不同指出:“十石并未盖印章,说明是一张废纸,而这后面的单据上面有印章,还有签字。”
荣亲王冷笑道:“燮郡王的声誉,放眼京城谁不知?他所管的虎卫营,皆以他马首是瞻,区区印章、签字,岂会在话下?”
谢桥反唇相讥道:“如皇叔所言,我何必还留下这十石的单据,陷自己不义?”话音陡然一变,质问道:“我很好奇,这张作废的单据,如何会在皇叔的手中?昨夜,郡王府失窃,丢了一幅画,还有一个木匣子。匣子里,便是装着作废的单据,还有一叠……”
“郡王妃这是想说明什么?本王夜闯郡王府的宅子?我一个闲散王爷,何德何能,能够闯入郡王府盗窃!”荣亲王急急截断谢桥的话。
谢桥嘴角一样,带着讽刺:“正是因为皇叔一个闲散王爷,能够安然从郡王府盗出东西,我才感到颇为费解。不说郡王府固若金汤,可也非寻常人能来去自如。”话音一顿,看向明帝道:“想必皇上深有体会。”
明帝面色一僵,看向荣亲王。
荣亲王心一沉,明帝向来多疑,就算是空穴来风,他也会心生猜忌!
满目阴戾,咄咄逼人道:“东西在本王手中,便说明是本王在郡王府盗窃?”
“同理,皇叔不会迂腐得不知临摹二字?你手里拿着形似我字体的单据,又能说明什么?莫要忘了,前镇国公的字体被人临摹,上百条人命搭进去。”谢桥眸光一转,嘴角含笑,眼底却寒彻如雪:“还是说……因为我手里有皇叔一些见不得人的物事,所以效仿?”
“你休要血口喷人!”荣亲王知道谢桥向来牙尖嘴利,他在军营里可是打听过,的确只有十石药材!满面阴霾,讽刺道:“你口口声声,本王污蔑你,本王定让你心服口服!”荣亲王拱手,向明帝请命:“皇上,微臣请您下旨命人前往虎卫营,清点药材!”
谢桥面色一变。
秦蓦眸光闪过暗芒,转瞬归于平静。
可二人细微的变化,并不曾瞒过荣亲王的眼睛。
荣亲王心中冷笑,眼底闪过阴毒,谢桥拿捏着他的把柄,定是不安好心,妄想寻机给他重击!
既然为敌,莫怪他心狠手辣!
先一步斩草除根!
明帝也未曾错漏二人的反应,摆手道:“刘公公,传朕口谕,命锦衣卫千户带人去彻查!”
谢桥欲言又止。
秦蓦倒是面无表情,坐在谢桥的身旁,阖着眼,令人窥不透他此刻的表情。
这一等,便等到天色黑沉下来。
谢桥坐得腰背酸痛。
秦蓦替她按捏。
这时,锦衣卫千户,风尘仆仆而来,禀报道:“回禀皇上,入冬前军中还剩下半石药材,入冬后,登记有二十石药材入仓库。微臣查清对数,除去入冬后发放下去的伤药,还剩下二十石。”锦衣卫千户看一眼秦蓦与谢桥,“今冬一共有二十零半石,仓库还有二十石多一点,可账上登记已经发放下去三石,微臣担忧账上记假账,便走访营帐调查,每一位将士手里都发放有伤药,份量相同,与登记的数量相差不大。”
荣亲王惊愕的看向锦衣卫千户,他知道,这是忠于明帝!并非秦蓦的人,所以他去查,心里很放心。
却不曾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他的人调查,的确是十石!
“千户大人,其中是否有误会?”荣亲王的意思很清楚,会不会似本来仓库便还剩下十石!
而且,谢桥怎么可能还自掏腰包,白送三石?
锦衣卫千户冷硬道:“王爷,你在质疑微臣办事能力?”
荣亲王一滞,他质疑锦衣卫千户,便是质疑明帝。
“千户大人莫怪,本王忧心将士们处境,方才失言。”冷静下来,荣亲王便拱手赔礼。
此时此刻,荣亲王如何还不明白哪里出问题!
这根本就是一个局!
等着他跳下!
或许,从谢桥从朱氏手里拿到他的证据,便开始布局。因为她不相信朱氏,朱氏一定不受她威胁,向自己告密。而他得知东西拿捏在谢桥的手里,必定会有所行动。所以,她故意将她自己的‘罪证’放在匣子里!
那个匣子装着他的罪证,他自然而然的会认为重要东西都会存放在里面!
他疑心东西的真假,命人调查。军营里,也被他们放出假消息!
他得到秦蓦想让他知道的消息,便忘形进宫,着他们的道!
非但没有将他们除之,反而为他们扬名!
果真,锦衣卫千户道:“药材都是上等,多出的三石是郡王妃所得的利钱,赠予将士。”
明帝也很诧异,可他却是很相信千户。
当听到谢桥不但不贪墨,反而将自己所得利钱,兑换同等价值药材赠予军营,眼中目光复杂。
谢桥颇为不好意思,腼腆的说道:“将士们用他们的鲜血、汗水,给我们一片安宁,我一介妇孺,不能为他们做什么,便略尽绵薄之力。”看一眼面色铁青的荣亲王,微微浅笑道:“就像皇叔方才所言,我不能为他们分忧,也不能利用他们赚钱。”
荣亲王只觉得气血翻涌,拢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压制住几欲迸发而出的怒火!
谢桥对着他柔柔浅笑:“皇叔我不怪你冤枉我们,你也是担忧心切。只是,皇上日理万机,这等闲杂之事,日后还是查清楚之后,再上奏,免得耽误皇上处理国家大事。”
荣亲王听着谢桥明朝暗讽的话,喉间涌上一股热流,又腥又痒,拼命咽下去。
明帝目光变幻,一脸慈爱温和:“你们这两个孩子,这等事,有何好遮掩。”说罢,看向荣亲王的目光透着冷冽寒气。
荣亲王心中凛然,低垂着头,心中想对策。
他被明帝盯上了!
心中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谢桥既然等着他入网,足以证明,她手里仍旧还有他的证据!
他拿到的只是一小部分!
这个认知,使得荣亲王面色青狞。
看着谢桥宽大袖摆,露出半截纸张,露出猩红方印,荣亲王瞳孔一紧,脸上肌肉颤动,眼中闪过嗜血!
谢桥仿佛并不知,手指一收,纸张收回袖中。
“不过一些个小事,比起洒热血的将士,不值得一提。”谢桥将功劳推到明帝身上,拍个马屁道:“何况,我只是动动嘴皮子,让属下去办。这些个银子,可都是皇上舅舅所出。您心怀天下,若非您心中惦念着这些将士,我如何‘借花献佛’?”
明帝心中很受用,大手一挥,赏赐谢桥。
谢桥不敢居功,将打赏之物,全部捐给军营,购买物资。
明帝更满意。
谢桥含笑道:“皇叔有仁心仁德,深切关怀守卫边关将士,定不会吝啬出点银子给将士们置棉衣御寒?”
荣亲王这是打断牙和血往肚里吞,不但没有讨到好,还从他这里割一块肉!
“荣亲王便置棉衣十万件。”明帝直接发话。
荣亲王捂着心口,咬牙道:“臣弟遵命。”
秦蓦扶着谢桥道:“事情水落石出,我们便先走了。”不等明帝发话,带着谢桥转身离开。
明帝目光幽黯。
荣亲王告退。
明帝望着荣亲王的背影,脑海中闪现谢桥说的话。郡王府里面想安插人进去,很难。更遑论,夜闯,还能全身而退!
荣亲王——
“你去调查!”明帝心中始终防备着荣亲王,当年他不过靠镇国公庇护得以生存,最后为了活命,出卖镇国公。
同样,他或许为了自己坐下的位置,而捅他一刀!
“往深处查,荣亲王妃一脉。”明帝眸子里一片森寒,他查过荣亲王,并无异样。既然能够夜探郡王府,只怕他的势力隐藏的很深。
“微臣领命!”锦衣卫千户退出去。
——
秦蓦带着谢桥回到郡王府。
谢桥唇边的冷笑隐去,荣亲王这边她不确定会上钩,但是还是留了一手。
没有想到,荣亲王一时得意,失了冷静!
“今日这戏,你让我看,可却是我在唱,你倒在观戏去了!”谢桥不满的说道。
秦蓦笑道:“你写的戏本,自然是你唱,我给你搭台。”
昨夜那副画不见了,他便知晓是想要掩人耳目。殊不知,他们偷盗的东西,已经被蓝星看见。
那么他便配合演戏,让他们暂且高兴高兴。
谢桥端起茶饮一口,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荣亲王只怕气得要吐血,他藏的那般深,一直成功不得明帝注目。今日之后,只怕没有如今这般随心所欲。”
而且,身边跟着几条小尾巴,做起事来束手束脚是小,就怕会深挖出一些辛秘来!
“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谢桥撇了撇嘴,第一回过招,荣亲王便输得惨烈。“京中他被皇上盯着,余海那边便暂时不会联系,怕暴露出来,你让你的人抓紧时间。”
“嗯。”秦蓦端着一杯温热的羊乳递给她:“趁热喝了。”
谢桥摇头,味儿大,她不喜欢喝。
“冷了膻味重。”
谢桥就着他的手,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下去。
“咳咳……咳咳……”呛到气管,谢桥剧烈的咳嗽。
秦蓦拍着她的后背顺气。
这时,蓝星进来禀报道:“仓库失火,二十万石药材被烧。”
谢桥与秦蓦对看一眼,心照不宣,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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