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砚台擦过陆贞儿的耳边,落在她身后的窗户上。看到网
陆贞儿却是顾及不了这般多,她脸色发白,眉眼间布满浓浓地忧色,却又不敢靠近。
陆芷柔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继续伤害陆贞儿,而是仓惶的朝门口奔去。
而随着婢女而来的谢桥,听到屋子里传来巨大的声响,正要推门而入,便见门自里面打开。
只见身着淡紫色轻纱裙的女子,身子轻盈地奔跑出来,青丝如瀑及至脚踝,裸露的雪白玉足,与如墨的青丝相辉映,异常醒目。狂风拔地而起,吹乱她的青丝,衣袂飘飞,宛如一只玉蝶展翅欲飞。
谢桥屏住呼吸,被她的美貌所惊艳。美艳而冰冷,却又带着不堪一击的柔弱,令人生怜。
愣神间,陆芷媃玉雪般的足踩踏在冰冷的地上,狂风扬起她的黑色长发,身形纤细单薄,张开的五指抓着谢桥的衣襟。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嘴唇却是嫣红,一双琉璃般美目蕴含着水润的光泽:“李妹妹,我不想进宫,你帮帮我。”
谢桥眼睛里浮上许多不能细辨的情绪,陆芷柔将她错认成母亲了?
“李妹妹,你帮帮姐姐,求一求李妃娘娘,她生得菩萨心肠,会答应的。”陆芷柔嗓音低低响起,脸色被冷风吹刮得渐渐透明,眼中藏不住的急切之意。
谢桥看向追出来的陆贞儿,她看着谢桥的目光,带着乞求。
谢桥明白陆贞儿的意思,一双眸子深沉似水,流淌出极致地柔软:“好,我替姐姐求一求姑母。”
陆芷柔脸上绽放出一抹笑,似裹着一层薄薄雾雨,陡然撕开一道裂缝露出一片光亮,雨雾渐渐消散,露出一个玉雕似的美人。
美而娇脆。
“你先进屋,大冷的天,穿得这般单薄,会很冷。”谢桥拉着她纤细的手,入手一片冰凉。
陆芷柔温顺跟着谢桥进屋。
谢桥脚步一顿,便见地上、墙上洒一大片黑色浓墨。
陆芷柔似乎也发现了,赧然道:“妹妹见笑了。”转而,张罗婢女收拾。侧头,见到一旁的陆贞儿,触及那张与她五分相似的脸,脑中似有一道惊雷炸响,许多片段纷沓而至。
陆芷柔神色痛苦,五指发白的紧按着头。
谢桥拔出一根银针,扎刺在陆芷柔头上,陆芷柔的痛苦缓解下来,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谢桥的模样,微微一怔。眸眼微动,视线落在一旁的陆贞儿身上,嘴角凝着一抹清浅的笑容:“贞儿,你又来探望姑母了?”看着她发红的双目,眼中含着一丝内疚:“委屈你了。”
“姑母,您怎得又糊涂了?”陆贞儿很担心陆芷柔,在她心目中,一直觉得姑母是个可怜的女子。如此美好的人,应该嫁给一个疼爱她的夫婿,琴瑟和鸣相伴一生。可惜,她命运多舛,一辈子只能在这僻静地院落里度过一生。
陆芷柔轻笑一声,声音幽微低柔:“老毛病,时好时坏。”
“您就是一个人关在院子里闷的,今日里父亲大寿,府中很热闹,您该出去走走,散散心。正好……可以看看贞儿的夫婿。”陆贞儿温和地劝慰陆芷柔。
陆芷柔轻轻摇头,嗓音飘渺而空灵:“不必了。”
“姑母,您最疼爱贞儿,贞儿出嫁您不曾出面。当初您不是说,想要替贞儿相看夫君么?”陆贞儿不想陆芷柔闭门不出,渐渐枯萎。想要她走出阴影,重新生活。
陆芷柔沉默了。
谢桥扶着她进来之时,便扶脉了,身子并无大恙,许是心病所致。
陆贞儿拧干湿帕为她擦拭足上脏污,翻找出一袭素色衣裳为她换上。她本就十足的好颜色,衣裳颜色太鲜艳,对陆芷柔的情况并不合适。
她不希望太惹眼夺目。
陆芷柔心中很不安,走到门口打退堂鼓。触及陆贞儿希翼的目光,陆芷柔咬紧唇,不忍拒绝。可是,去的话……
陆芷柔低垂着头,心中挣扎,良久,妥协道:“我就远远的看一眼,别给其他人看见我。”
陆贞儿眼角蕴含着笑意,带着陆芷柔去往宴会。
水榭的位置,陆芷柔不肯再往前多走一步,“贞儿,你的夫婿是叫明衍么?你带着明衍站在对面那个亭子里,我站在这里可以看见。”
“好。”陆贞儿心知她能够跨出院子,实属不易,极为难得,并不勉强。之后需要慢慢来,让她重新适应出现在人前。
陆贞儿留下一位婢女伺候陆芷柔,带着谢桥去找褚明衍。
走开一段距离,谢桥叹声道:“表哥不在太傅府,他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去尚书府了,开宴前赶回来。”
陆贞儿脚步一顿,因情绪激动,淡漠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波动。听到谢桥的话,脸上恢复平静。
“他说不一定会赶回来吧。”陆贞儿内心十分平静。
谢桥一时无言。
陆贞儿嘴角扯动,往回走去。
谢桥不便再过去,话已经转达,往宴会走去。
秦蓦已经来了,谢桥绕进宴客厅,便撞见秦蓦与太傅在攀谈。
秦蓦似有所觉,朝这边望来,见到谢桥的一刹那,冷峻的眉眼顿时柔和。与太傅说了一句话,太傅也顺着望来,满面笑容的点头。下一刻,秦蓦便走向谢桥的身边。
“去何处了?”秦蓦捏了捏她的手,很冰冷,放在手心搓热。
“褚明衍走了,让我替他带句话给陆贞儿。”谢桥突然想起一事道:“徐尚书与太傅有何旧怨?”
秦蓦的神情起了变化,极为微妙怪异。
谢桥见状,愈发好奇:“党派立场不同?”
秦蓦揉了揉她的头,轻笑道:“太好奇于你来说并非好事。”顿了顿,神情严肃道:“此事你不知为好。”
谢桥拧紧眉,突然,脑中闪过一道光,神色极为古怪:“我突然想起你昨夜说的话本,那穷秀才和大小姐的故事,你说是真实的。方才我记起来,徐尚书似乎便是寒门子弟出身。不知为何,我将徐尚书与陆贞儿姑母联系在一起。话本上说的是太师府,定是对身份上杜撰……我这是猜对了?”
谢桥说话时,一直观察着秦蓦的神情,揣摩他的心思。
秦蓦正要开口,便见到外头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抬眼望去,便见到陆芷柔一脸茫然站在宴客厅门口,看到众人惊艳的呼声,肆无忌惮打量她的眼神,陆芷柔六神无主般,慌了!
四处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入眼却是一张张生面孔。
谢桥一看,便知是陆芷柔与陆贞儿走散了。想要过去,秦蓦拉住她的手:“别过去。”
谢桥狐疑,看着他指的方向,只见太傅与太傅夫人出现。
陆芷柔见到太傅的一刹那,神色陡然一变,满面惊恐之色,提着裙摆往回跑。手背却被太傅扣住,陆芷柔脸色白得仿若薄薄的宣纸,一吹便破。
“柔儿,你愿意出来了,是给大哥道贺?”太傅神色激动,眼底似乎闪烁着晶莹。
太傅夫人的脸色有一瞬极其难看,片刻便隐匿起来,满面笑容的说道:“柔儿,你多年不见人,如今愿意出来,我与你大哥都很高兴。今日你大哥寿辰,出来了便用膳再回去。”
陆芷柔摇头,仿佛受到惊吓,神色很不安:“嫂嫂,我迷路了,与贞儿走失。我现在去找她,我该回去了。”
太傅夫人目光闪过阴鸷,皮笑肉不笑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太傅打断太傅夫人的话,对众人歉疚的说道:“这是舍妹,她久居不出,今日我寿辰,她难得出来,不习惯热闹场面,喜爱清静,你们随意,我护送她回去。”
众人表示理解。
太傅便带着陆芷柔回去,陆芷柔站着不动,唇上的血色也几乎褪去,唇色很淡,看着太傅夫人的目光几近哀求:“嫂嫂,您安排人送我回去。”
太傅夫人忽略太傅的神色,安排身边的陪嫁嬷嬷亲自送陆芷柔回去。
这一个插曲,便这般过去,大多不放在心中,除几位有心人之外。
蜀王妃看着被送走的拿到素丽身影,怔愣的回过神来,转瞬,又觉得没脸,她竟被一个比她还老的女人给惊艳住!四十出头,比蜀王都要大三岁,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简直要成精了!
“这个老女人一直关在府里,没有出嫁么?啧啧,瞧着那副模样,楚楚可怜,一把年纪,也不嫌丢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否则这样的好颜色,怎得终生不嫁?”蜀王妃心中很嫉妒,她无论如何保养,与陆芷柔站在一起,生生要比她大上十几岁!
“闭嘴!”蜀王冷嗤一声:“再酸言酸语,滚回去!”
蜀王妃脸色大变,侧头看去,只见蜀王目不转睛盯着陆芷柔,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发飙,随即记起蜀王将她禁足的事情。若不是徐尚书不肯帮助他,只怕她的地位早就被徐侧妃那贱人给取代!
整个宴会下来,蜀王心不在焉。
一直到散场,似乎踌躇不肯离去。走到府门口,蜀王对蜀王妃道:“你先回府,我有要事寻太傅商议。”
蜀王妃动了动唇,没有开口。因为太傅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一直到散宴也不曾出现。
蜀王妃心中猜想,定是与陆芷柔有关。想起太傅夫人见到陆芷柔时那精彩的脸色,虽然不过一瞬,却被她看得真切,心里恶意的想着,只怕家里留着这般美貌的姑奶奶,要防着自己的夫君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说不定啊,太傅那激动的神情,指不定当真对陆芷柔起了龌龊心思。
想到此,蜀王妃心情愉悦的离开。
蜀王的心情极不好,他重新回到太傅府。太傅夫人见到蜀王,微微一怔:“王爷,您还有何事?”
蜀王吱吱唔唔,半晌没有说出理由。
太傅夫人为人精明,见他半天才说出要找自家老爷,心中亮如明镜。“老爷还在柔儿的屋子里,我让人带你过去。”
蜀王眼里一亮,心中激动,当即跟着太傅夫人身边的婢女去找太傅。
太傅夫人看着蜀王离开的身影,眸光微微闪烁。
“夫人,老爷已经回书房了。”嬷嬷在一旁提醒。
太傅夫人冷哼一声:“你以为他真的要找老爷?”冷哼一声,极为不屑:“被那狐狸精给迷了眼呢!”
嬷嬷回过神来,担忧的说道:“夫人,您命人送他去见那位,老爷知晓只怕要对您发火。”
“他敢么?”太傅夫人极尽轻蔑。
嬷嬷顿悟,夫人手中的那张王牌,算是拿捏住老爷的命脉。
——
太傅府门前。
谢桥与陈氏一同来,走的时候便是与秦蓦一同回府。
两人站在门口等候陈氏。
陈氏等着陆贞儿,一同出来。褚明衍到最后,还是不曾赶回来。
秦蓦与陈氏道谢,便偕同谢桥离开。
谢桥站定,与陆贞儿走到一旁,问道:“一会儿的功夫,姑母怎得走到宴客厅?”
陆贞儿脸色依旧泛着白,她是险些吓丢魂儿。
好在姑母无事,见到父亲送姑母回了院子,她也不能停留太久,只得匆匆回来。还是迟了,陈氏等了她好一会。
“我也不知,回头送她回院子,人已经不在水榭。我问了,也没有问出什么来。”陆贞儿满面疲倦之色:“郡王在等你,今日劳烦你了。”
“举手之劳。”谢桥话落,便见褚明衍骑马而来。
陈氏指责他,褚明衍眉头都不动,看向陆贞儿。
陆贞儿目光平静的看他一眼,转身扶着陈氏上马车,自己跟着上马车,不再多看褚明衍一眼。只听到她知书达礼的为褚明衍开解:“母亲,夫君有急事离开,他说尽快赶回来。今日府中出了点意外,宴会散的早,不然夫君也便及时赶来了。”
“贞儿,委屈你了,这混小子,不知珍惜,日后有得他后悔。”陈氏对陆贞儿愈发满意。
褚明衍挑了挑眉,朝谢桥扬扬下巴,“谢了。”
谢桥抿唇,他该对陆贞儿说。
秦蓦拍了拍她的头:“走了。”
谢桥颔首。
坐在马车上,谢桥心事重重,她心里想着陆芷柔的事情。
“你说徐尚书是不是话本上说的人?”谢桥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秦蓦睨她一眼,见她一副不说清楚,她会睡不好的模样。无奈的叹息:“猜到了,有何可问?”
谢桥惊讶的睁大眼睛:“真的?”
可是,徐侧妃都二十六了。
徐尚书与陆芷柔相识,那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吧?因为,那一年陆芷柔进宫。
而如今,陆芷柔只有四十二岁,也就是说二人分离之后一年不到,徐尚书便已经成亲了?
“话本结局是假的,当初他们当真私奔了?”谢桥好奇心被勾起来,势必弄清楚来龙去脉,方才会安心。
“嗯。”秦蓦兴致缺缺,他并不喜欢八卦,奈何谢桥一副很想知道的神情,也便将原委道出来:“话本开头过程都是对的,只有结尾……他们的确是私奔,跳下护城河殉情,被救上来了。陆芷柔与徐尚书已经有夫妻之实,她进宫是不能,前太傅他自然不能让徐尚书活着,陆芷柔求情,以死相逼,前太傅铁了心。如今的太傅也为二人求情,前太傅便给了徐尚书一次机会。只要他中榜,便将他榜下捉婿,将女儿嫁给他。只是事情发展,并不太美好。徐尚书考中榜眼,太傅瞧不上徐尚书的出身,说服前太傅,出尔反尔,告诉徐尚书陆芷柔已经出嫁。”
“徐尚书伤心之余,险些一蹶不振。他的母亲被同乡的一位姑娘送进京城寻他,徐母为报答恩情,见那位姑娘举目无亲,便让徐尚书娶了。徐尚书听闻陆芷柔另嫁他人,断了念想,也便同意了。而陆芷柔的父亲与兄长并未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告知她,而是说徐尚书始乱终弃,他高中之后,便娶了妻,与她在一起,不过是利用她的家世。似乎陆芷柔受不得刺激,脑子出了问题,一直未曾出嫁。”
谢桥回过神来,感叹道:“话本都是来源于生活,生活远比话本要精彩。”心中也觉得陆芷柔很可怜,遇上这样的兄长与父亲,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徐尚书知晓她并未出嫁么?”
“嗯。”秦蓦端一盏茶饮下:“睡一会。”
谢桥知道再问他也不会说了,她大致上清楚了,也不多问。掀开帘子,看看马车行驶在何处,若是快到了,便不睡了。
忽而,谢桥见到朱氏的身影闪进一家茶楼里。
“停车。”谢桥可没忘了,朱氏将她给出卖了!这一笔账,还没来得及与她算!
秦蓦睁眼看向她。
谢桥解释道:“我见到朱氏了,有账要与她算!”
秦蓦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缓缓道:“宴会你未吃东西,去茶楼填填肚子。”
谢桥喜笑颜开,二人便一同去茶楼。
见到掌柜身旁的人,谢桥笑容更深,走过去,笑道:“姜公子。”
姜裴抬眼望来,见到谢桥,眼中闪过难以细辨的神色,嘴角牵起的一抹笑,见到她身后的秦蓦,微微凝固,颔首示意。
谢桥站在柜台前,问道:“方才你见到朱氏在何处?”
姜裴清润的说道:“二楼。”
谢桥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能请你帮个忙么?”
“你说。”
“我点一壶茶,你让小二送给她,便说是店中活动,送给他们的茶。”谢桥又觉得不妥,姜裴是做生意,借着他店里的名头在茶里动手脚。朱氏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定会讨酒楼要说法,影响他这儿的生意,当即开口道:“算了……”
“好。”姜裴却是已经答应。
谢桥微微一怔,姜裴是很精明的商人,他重利,而答应帮她的忙,百害无一利。
“姜裴,这样对你不好。”谢桥见他答应的爽快,更不愿如此做。
姜裴清雅的笑道:“我们是朋友,举手之劳。”似乎知道谢桥心中的顾虑,浑不在意道:“我这是老字号,都是熟客,好与坏都有分辨。朱氏有问题,不一定是茶楼有问题,为何不说她敲诈?”
谢桥眼里光芒大盛,激动的拽着他的衣袖。“太好了,那就这般说定了。”
姜裴眼底洋溢着一抹笑意,垂目落在他衣袖上,纤细手指轻轻拉拽着。下一瞬,她的手被秦蓦拿开。
姜裴眼中笑意隐去,吩咐掌柜端一壶茶过来。
谢桥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做了什么举动。这是习惯,下意识的表现。回头看着秦蓦铁青的脸,心虚的移开眼。
姜裴轻咳一声。
谢桥望过去,手指搭在他的左手,皱眉道:“你生病了。”
“不妨事。”姜裴神色微暖:“你的东西。”
谢桥自袖中摸出几个瓷瓶,递给掌柜,让他寻一处隐秘的地方行事。
掌柜道:“朱氏雅座里,茶水还未送去。”
谢桥意会,这是不必用她方才说的借口:“有劳了。”
谢桥不能拿银子给姜裴作为酬谢,心里想着她在其他地方回报给姜裴。
事情做完,谢桥便与姜裴道别,回郡王府。
朱氏中的药,只有她才能够解,她定会找上门来。
谢桥怕生出变故,便让蓝星盯着。
蓝星沉默片刻,便跟着上去。
姜裴带着蓝星去往朱氏隔壁的雅间,移开墙壁上的一副画,露出一个小洞,隔壁的话一字不漏的清楚传来。
朱氏看着对面坐着的人,高高端着架子:“我要的很简单,你们帮我把沈氏小贱人给作了。”随即,觉得还不解气,沈峻见他们大房被赶出来,便叛变,跟着沈氏对付他们大房,追加道:“沈峻也一同作了。”
对面的人,并无动静,似乎这是令他们很为难的事情。
“只要你们将我的心头大患处理,我便听从你们的差缱。”朱氏不敢在自己动手,怕手脚做的不干净,留下后患。
对面的人终于开口了:“你说的不是问题,我们要你做的也简单。”停顿片刻,将手里的信递给朱氏:“你偷出沈氏的印章,用沈家商队将这封信送到余海郑远修手中。”
朱氏讶异,郑远修?
“他去余海了?”莫怪她在京中找不到人!
“多余的你别问。”
这时,门被敲响,小二将茶送进来。
朱氏殷勤地给对面的人斟茶,自己也斟一杯,口干的饮下一杯。
对面的人很警惕,端起来在鼻端轻嗅一下,原封不动放回来,并未提醒朱氏。
蓝星看到此处,眉头紧皱,只觉得朱氏对面的人,说不清楚的怪异。分明是利用朱氏,事情还未办妥,明知茶中有问题,却不提醒朱氏,反而特地给她斟茶,朱氏受宠若惊,多饮几杯。
姜裴也觉得很怪异,忽而提醒蓝星道:“你的主子,只怕要失算了。”
蓝星看一眼朱氏对面的人,此人带着斗笠,看不清楚面容。心中那一份怪异挥之不去,觉得姜裴说的很在理。
“多谢。”蓝星离开。
姜裴站定片刻,透过小洞盯着带着斗笠的人打量,心中留意,走出雅间吩咐人盯着。
须臾,朱氏离开茶楼。
不一会儿,戴着斗笠的人离开。姜裴的人,紧跟而去。
朱氏坐在马车上,拿着手中的信反复端详,想到马上就能够除掉心腹大患,朱氏心中得意。
靠在大迎枕上,朱氏腹中剧痛欲裂。
当即吩咐车夫去往医馆。
医馆里的大夫束手无策。
朱氏痛得满身冷汗,疼痛加剧,肝肠寸断。咬紧牙根,硬撑着上马车,站立不稳,一个跟头栽下去。
“啊——”
朱氏惨叫一声,抱着肚子打滚,爬不起来。
整个人痛得像去了半条命,满身冷汗,面色狰狞扭曲,极为可怖。
来来回回行走的路人,都被朱氏的惨状吓到。
“救命,救命,救救我——”朱氏向车夫求救,脑中想起一个人,虚弱的喊道:“带我去找郡……郡王妃……”
车夫回过神来,想要扶着朱氏上马车。
这时,一辆轮椅突然停在她的身边,苍白修长手里拿着一个瓷瓶,递给朱氏:“吃了。”
朱氏心中警惕,肚子痛得她死去活来,额头给她磕破,就像是想要用身体其他地方的痛楚,缓解肚子上的疼痛。哪里还顾得上此人个他的是解药或是毒药,抓着拔开塞子往嘴里倒去。
药到病除!
说的就是此刻。
朱氏将药吞下肚,肚子立即不痛了,欣喜之余,心中被不安给充斥。
她是商人,自然知晓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所以这人救她,定有所求。
“说罢,你想要什么。”朱氏率先开口。
男子轻嗤一声,“你很有自知之明。”
朱氏面色一沉,看着眼前的男子,脸上布满红疮,极为恶心。别开眼,冷哼道:“不然你怎么会如此好心救我?”
男子面无表情,冷声道:“我暂未想好,到时会让人联系你。”
朱氏脸一沉,便见他已经滚动轮椅离开。
——
果然,谢桥听闻蓝星转述的话后。等了几日,都不见朱氏前来,便知这计划并未成功。
只是,究竟是谁给朱氏解毒?
谢桥派人去打听,只听说朱氏去了一家医馆,大夫并不能为她解毒,离开之后,便回府了。
心中思索着,定是朱氏从医馆离开到回府这之间,她定是遇到了谁。
这时,蓝玉在一旁说道:“属下查明,荣亲王的确经脉受损。”
经脉受损?
谢桥忽而想起一事,心中有一个荒唐的念头,秦蓦说他重创黑衣人的经脉,难道亲自前往木樨巷的是荣亲王?
而他之前被燕王围剿,并未受多严重的伤?或者他是受伤了,那么去往木樨巷找人。那个人极其善用毒,是找那人疗伤?
若是此人医毒极其了得,正是她猜测的季云竹。
那么朱氏身上的毒,也极有可能是被他给解了!
想到此,谢桥不冷静了。
“郡王妃,沈小姐来了。”明秀进来通传。
谢桥连忙说道:“请她进来。”
沈香惠被明秀请进来,满面忧色,见到谢桥,焦急的说道:“我今日出府,无意间撞见朱氏与一个戴斗笠的人见面,他们要对你不利。”
谢桥十分惊讶,朱氏又与此人见面。手指摩挲着温润的杯身,若有所思道:“你近来要小心谨慎才是,朱氏那日在茶楼见过此人,想要取你与沈峻的性命,不甘心沈家的家产落在你的手中。”
沈香惠心中气愤不已,朱氏满肚子坏水。
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会小心,之后我大嫂定会来找你,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信!”沈香惠话一说完,便听到管家对明秀道:“沈家大少奶奶求见郡王府。”
沈香惠立即看向谢桥,朱氏还真是阴魂不散!
谢桥嘴角勾出一抹笑:“请她进来。”她给朱氏搭起戏台子,看她这场戏,如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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