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木然地坐在马车上,她不去想秦蓦为何不来找她,她心思很乱,越想只会越往死胡同里钻——小-说——
有些事,有些话,自然得当面说清楚。
谢桥保持着理智,手轻轻抚摸着腹部,感受着孩子在肚子里划动,嘴角凝着一抹极为浅淡的笑。
为了孩子,她也不能放弃。
只希望,秦蓦能够等她回去。
南宫萧坐在她对面,如墨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不知在想什么,紧绷的面色渐渐柔和下来,浮现一抹柔软的笑。
微微勾着的嘴角,勾动他的心神,胸腔中腾的翻涌着无名怒火。
她没有过去找秦蓦,他以为她是被话带进去,若是如此,不该出现这种表情。
南宫萧压着嘴角,渗入进来的阳光照耀在他半边脸上,另外一半面庞拢在阴影中,阴晴难辨。“你想去哪里走一走?”南宫萧不等谢桥开口,顾自说道:“去游湖?听闻咏春河碧涛涟涟,两岸青翠,郁郁葱葱,冬日里仍显勃勃生机。景致极美,很是难得。”
谢桥视线轻飘飘落在他的眼底,南宫萧脸上带着淡笑,眸子里一片沉寂,波澜不兴。
“我累了。”谢桥哪里也不想去,忽而,嘴角微微上扬,朝南宫萧绽出一抹笑:“你不会勉强我罢?”
南宫萧垂着眼皮,并不再看她,嗓音微凉:“也罢,你好好休息,今夜去放孔明灯。”
谢桥脸上的笑瞬间敛去,圆润整齐的指甲扎进手心几分,尖锐的痛令她神识清明,暗暗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快:“好。”
南宫萧看着她眼底闪过的不耐,仿佛未见,细心的介绍余海有名的景致。
谢桥耸拉着眼皮,敷衍应付。
南宫萧放下手里的余海地图,眸子森然,如霜似雪,一瞬不瞬看向谢桥。
谢桥依旧垂首注视着自己的白嫩细腻的手,仿佛是一件珍品,怎么也瞧不够一般。
南宫萧向后一靠,宽阔紧实的后背靠在车壁,耐心仿佛已经用尽:“我来余海,只为这景致。你身体不适,看来安排三日行程是不成了。我也不急,我们慢慢看,何时走完了,看完了,再回大庆。”
谢桥面色骤变,冷眼看向南宫萧。“你别胡闹。刚才在街头,我的凳子晃动,是你动的手脚罢?”刻意给秦蓦误会!
如今,更是用拖延行程来威胁她!
“南宫萧,别让我觉得你很无耻。”谢桥忍无可忍,她十分清楚,他后面定会做出让秦蓦误会的种种事情。
这句话,踩雷一般,南宫萧炸了。
他温和的表象撕裂,面容冷酷,阴沉,无情。
“你实在不愿,我不强人所难。”南宫萧突然撩起帘子,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停车!”转而,看向谢桥,面无表情:“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隐忍的与我共乘一车!”
谢桥冷着脸看向南宫萧,又在发什么疯?
南宫萧剑眉顿时挑高,笑容如冰,一字一句,令人寒入骨髓,沉声道:“从始至终,我可有逼迫你?都是你一厢情愿,何必做出一副逼良为娼的表情?”
谢桥闭口不语,揪着裙子的手微微颤抖。
他并未勉强,只是拿捏着她的软肋,要挟她!
“滚!”
谢桥一动不动。
南宫萧口出恶言,极尽刻薄道:“怎么?舍不得走了?我如此无耻,令你厌恶。委屈自己容忍着与我共处一处,赶都赶不走,你怎么就这么……”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谢桥眼角滴落的泪水里,她的脸色赤白,似乎难以承受他的恶意。
南宫萧心口仿佛被人打一拳。
他如此介意她脱口而出的‘无耻’,可不就是他做着自己不耻的事情!
趁人之危。
他害怕自己龌龊不为人知的心思被她戳破,恼羞成怒,恶言相向,借以粉饰。
显然,结果很糟糕。
南宫萧心慌意乱,事情脱离掌控,与他所想截然不同。一记眼风扫向谢桥,离开马车。
谢桥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淡定的从袖中掏出锦帕,擦拭着湿润的眼角。
薄怒的南宫萧,硬碰硬,讨不了好,只会将他狠狠得罪,两败俱伤。
适当的软弱,效果还是惊人。
她有求于他,他给再多的难堪,都只能咬牙隐忍!
总比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事后再求他来的没有尊严。
冷笑一声,南宫萧无非是仗着她有所求,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谢桥靠在车壁上,头脑昏重,闭目养神。
回到屋子里,谢桥将南宫萧安排过来伺候她的人赶出去,躺在床上,卷着被子睡觉。
无事人一般。
前面的事情,仿佛并没有发生过。
南宫萧愈发气闷。
坐在桌前,看着满桌她爱吃的菜,眼神瞟向一堵墙,墙后住着不知好歹的东西!
菜渐冷。
隔壁依旧没有动静。
南宫萧目光凝在那堵墙上,面色阴冷,倏然站起来,带倒身后的凳子,发出一声巨响。
屋子里的人噤若寒蝉,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南宫萧阔步到隔壁的屋子,直接推门而入,目光扫寻,落在床上隆起的小包。伸手抓着她放在被面上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拽:“起来,用膳!”
谢桥下意识挣扎,睡眼朦胧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男人。
“一刻钟,你过来用膳,不来——”南宫萧冷声道:“滚出去。”
谢桥脾气犟上来,满腹怒火。狠狠抽回自己的手,胡乱趿着鞋子,扬长而去。
她就不信,除了他南宫萧,她就拿不到玉凝丹!
南宫萧眸子一紧,一脚踹翻凳子。
——
谢桥走出驿站,冷风灌进衣襟,冻得谢桥双手抱臂,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不是一般的冷。
站在大街上,忽而意识到,她没有马车!
这儿离明府有很长一段距离,平日里乘坐马车也需要小半个时辰。
拢紧大氅,谢桥融入街道中。
脸被冻僵了,腿走酸了,谢桥还未走到闹市里。
忽而,一辆马车停在身旁。
谢桥侧目,眼神一冷。
“上马车。”南宫萧板着脸,语气不善:“要我抱你上来?”
谢桥咬牙切齿,怒目相瞪。
南宫萧横眉冷眼,作势下马车。
“木梯!”
南宫萧拽着她的手,将人拉上马车。
谢桥冷嗤一声:“野蛮人!”
南宫萧松手。
谢桥身体朝后仰倒,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袍。气红了眼:“你再胡来,大不了一起死!”
南宫萧一楞,胸腔震动,低笑出声。
谢桥这一言,无端将他给取悦。
这两日,剑拔弩张的气氛,化作烟雾,一消而散。
“想同我一起死?共陵寝?”南宫萧黑魆魆的眸子,里面似有火光闪动,跃跃欲试。
谢桥站稳了,躲瘟疫一般,离他远远的。
南宫萧面色紧绷,下颔微收。
“我不陪你发疯,送我回明府。”谢桥小腹抽痛,不敢任性,怕孩子有个好歹,适才在他威胁恐吓的语气下,老老实实的上马车。
“不想要玉凝丹?”南宫萧整理被她抓皱的衣襟,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我从中作梗,你能看到玉凝丹算我输。”
谢桥想呵呵他一脸。
马车并未驶向明府,而是停在一家酒楼面前。
谢桥透过南宫萧撩开的帘子,一眼瞥去,赫然是昨日里相遇的酒楼。
“你乖,像从前一样,我不会要挟你。”南宫萧定定的看着谢桥,这一句话,算是服软了。
谢桥怔愣,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说,心思复杂。
良久,轻叹一声:“别了,你也说那是过去。”
南宫萧背脊一僵,头也不回的下马车。
谢桥并未跟下去,南宫萧也不再逼迫。来回不过几刻钟,一碗香嫩奶白的豆花搁在谢桥的面前,上面撒上一层红豆。
谢桥眸光微动,盯着豆花出神。
“冷了不好吃。”
谢桥静默不语。
“要我喂你?”南宫萧修长的手指端起豆花,见谢桥张口欲言,冷笑道:“想得美。”
塞在她的手里,催促道:“快吃!”极尽不耐。
谢桥手指捧着瓷碗,入手温润,冰冷的手指渐渐回温。谢桥舀一勺放进嘴里,唇瓣湿润,愈显粉嫩,“你若念过往旧情,这两日好好相处,别作妖,我不与你做对。”停顿片刻,又道:“我会很感激你。”
南宫萧靠在车壁上,阖着眼,呼吸均匀,仿佛睡了过去。
谢桥没有听到回应,抬眼望去,他面庞冷硬如刀削,剑眉斜飞入鬓,鼻若悬胆,唇若桃花,俊美非凡。
不过一瞬,谢桥撤回视线,压着嘴角,皱紧眉头,心里寻思着他听见也会当作没听见。
不想回答的事情,便会装睡回避。
谢桥不想深究,他是真睡,还是假装。
就在她认为南宫萧刻意回避,他冷硬的话响彻耳畔:“吃你的,话多。”
谢桥想将手里的豆花扣他脸上。
两个人并未达成共识。
谢桥依旧不待见南宫萧,他到底有所收敛,不再行为出格,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每回用膳,她必须得出现。
这般,两日转瞬过去。
翌日,谢桥便会与南宫萧启程回大庆。
谢桥去找南宫萧,安排马车送她回明府。毕竟要离开月余,谢桥想与秦蓦说清楚。
“南宫萧。”谢桥敲门,门内并未动静,推开门,屋子里并不见他的身影。
“郡王妃,主子有事出去,交代属下告知您。莫要随意走动,待他回来送你去与郡王道别。”南宫萧身边的侍卫态度恭敬,将谢桥请回屋子里。
而此刻的南宫萧,却去了明府。
屋中烛火幽幽盈满室内,垂悬的鲛绡如雾,闪烁亮眼的光芒。
南宫萧要饮酒,秦蓦命人将陈年佳酿开封,招待他。
南宫萧品着酒香,睨向秦蓦,他神色冷然,并不热络的询问谢桥的情况。可他就是知晓,每夜谢桥熟睡之后,他都会呆上一个时辰。
至于,为何不在她醒时见她,便不得而知。
恰好,正合他心意。
“我来余海有些时日,明日该走,便来拜访郡王。”南宫萧扪心自问,他敬佩秦蓦,撇去谢桥,他许能够与秦蓦成为故交。
可如今,显然是不能,
秦蓦:“不送。”
南宫萧饮下一杯酒,方才尝出是烈酒,喉咙火辣辣。挑高眉头,他也不如表现的如此平静:“我是知会你一声,谢桥随我同行。”
秦蓦目光如刀,似要将他刀刀凌迟。
“我不曾恐吓、威胁,她自愿。”南宫萧眉眼秀雅,微勾的嘴角带着一丝邪气:“我回去送她过来,她会亲口告诉你。而我,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秦蓦黑瞳收缩,冷厉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你可以滚了!”秦蓦起身,走向内室。
南宫萧静静注视着他的背影半晌,神色莫测,似想起什么,冷笑一声,起身离开。
——
南宫萧言而有信,回去之后,亲自护送谢桥回明府。
谢桥布下马车。
南宫萧站在她的身后,唤住她:“我明日来接你。”
谢桥颔首,他就算态度强硬,逼迫她回去,今夜她不会离开。
南宫萧望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朱门后,‘嘭’大门紧闭,阻隔他的视线。
半晌,南宫萧望着清冷如霜的月光,并未乘坐马车,踩着月色沿着静谧街道信步而去。
而府内。
谢桥忐忑的站在屋檐下,门扉与她之间,仅隔一只手的距离。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却像戳破的气球,全都泄露出去。
静寂的夜色里,落针可闻,她仿佛听到他的呼吸声与他身上独有的沉水香。
心似擂鼓。
缓缓伸手,一鼓作气,推开门。
“里面有洪水猛兽?”
身后传来他森冷暗哑的声音,谢桥背脊猛然一僵,想要回头,不敢回头。
他的语气,俨然带着愠怒。
自她进府,秦蓦便一直紧跟在她的身后,直到这女人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的打算,瞬间想起这几日她与南宫萧有说有笑,相处和睦,心头冒着邪火。
如今回想,她一嗔一怒,都如此鲜活。
他嫉妒得发狂。
他尊重她的感受,她未曾做好面对他的准备,他等!
等来的那一幕一幕,可真扎心!
怒极时,想要将她往死里欺负,让她脑子没功夫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这才几日,不认识我,不认识这里的景物了?”秦蓦语带嘲讽,掠过她往屋子里走去。
谢桥抱着他的手臂,秦蓦脚步一顿,往前走几步,她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借着月色,看着她眼角湿润,红着鼻头,可怜巴巴的模样,差点心软。
秦蓦抿紧薄唇,脚步放慢,站在屋子中央,秦蓦拂落她的手。
谢桥又缠上去。
秦蓦又推开。
谢桥看着空落落的手,这些时日的煎熬,担心受怕,终于在见到他这一刻齐涌而出。可他的冷淡,终是令她委屈的落泪。
泪水啪嗒啪嗒,天上下豆子般往下掉。
秦蓦眸光一深,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别开脸,不看她。
谢桥一头栽进他怀里,双手抱紧他的腰,撞得秦蓦毫无防备朝后趔趄,将她抱紧了。
脸陡然一黑,秦蓦冷笑道:“行啊,挟子行凶。”
“母凭子贵。”谢桥闷在他怀里,瓮声瓮气道:“所以,我把药给了师兄,你不准不要我,不准有意见。就算有——你给我憋着!不然……”
“嗯?”
“你将会失去贤良的妻子。”
秦蓦被她给气笑了,却依旧板着脸。
谢桥半晌没有听到动静,他的手从她的背上拿开,心坠进谷底。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师兄我视如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我把药给他的时候,就做好心理准备,我是你的妻子,从嫁给你的那一刻起,除非你不需要我,否则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追随!”
秦蓦无声叹息,终究是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谢桥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地。
秦蓦问:“这几日,为何不回来?”
谢桥吱吱唔唔,语焉不详:“当时我见你毒发,心中没底,不知如何面对你,便逃避了。”
黑暗中,秦蓦的脸紧绷,面容冷峻,语气极尽克制:“今夜回来,想通了?”
谢桥沉默半晌。
秦蓦呼吸不由粗重,抱着她的双臂力道大了几分。
谢桥痛呼一声,秦蓦骤然松开,转身端起茶壶倒一杯冷茶,一杯下肚,浇灭心头怒火。
“我明日与……他一同去大庆。”谢桥敏锐的感受到秦蓦周身气息变化,抓着他的衣袖,期待的看着他:“你等我回来。”
秦蓦握着她的手,目光灼灼:“为何要去?”
“我……”
“不要去?”秦蓦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望着她明亮似落满星辰的眸子,哑声道:“我们过几日一同回京。”
谢桥不语,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宽广袖子滑落,露出半截莹白细腻的手臂,柔柔笑道:“夫君,你等我,最迟两个月。”
秦蓦目光渐冷,仍旧克制住将要勃发的怒意:“理由。”
谢桥张口,猛然,耳边回响穆神医的话,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解释咽进腹中,话音一转,随口诌道:“南宫萧他帮我摆平一件事,我欠他恩情,他的祖母病了,特地来余海请我去给他祖母治病。我总不能拒绝?”
——你们感情并不坚固,一向是你包容她的小性子。致使她不会设身处地为你着想,随性而为。
——她不信任你,将药给玉倾阑。她躲避了,怕你失望,责备她。
——感情,从来都不是一味付出,一味索取。
——你不信,我们赌一回。她会以给我祖母治病为借口,跟随我回大庆。
十指交握,秦蓦手指一根一根收回,眸子里幽微光芒渐渐黯淡,凝结成冰。
后退一步,两人之间隔着两步距离。
却仿佛隔着天堑,难以逾越。
“秦蓦……”
“我再问你一遍,大庆非去不可?”秦蓦目光如炬,无形的力量压迫着她,谢桥心弦紧绷。
秦蓦半晌,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嘴角勾了勾,带着嘲弄。
谢桥与他只有一步之遥,明明只须伸手,便能够将她束缚在怀中,霸道的勒令她只准留在他的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可四周像矗立着无形的高墙,阻挡着他,困囿着他,压迫着他。
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力不从心,拿她没有丝毫办法!
秦蓦转身,大步朝外走去:“你早点睡,明日要早起赶路。”
谢桥心头一慌,“秦蓦——”追上去几步。
秦蓦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离开,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谢桥站在门口,呼啸冷风吹拂,裙裾随风飘荡,宛如一朵迎风绽放的玉兰,孤单飘零。
腹部踢动一下。
谢桥木然回神,手指轻轻抚上腹部,神色落寞。
她还来不及告诉他,宝宝会动了。
此刻,他并不想听罢?
没关系,等她回来,一并向他解释清楚。
——
书房里。
蓝雨出现在书房,两个时辰过去,秦蓦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站立在窗前。
“主子,郡王妃走了。”
如他所想,并没有得到回应。
蓝雨站了一会,打算退下去,还没有转身,秦蓦一阵风似的飞掠而去。
“……”
蓝雨有点不懂主子,明明这般在意,为何又冷着,晾着?
人都走了,再去追……
来得及么?
空寂的街头,唯有高挂在檐角的灯笼随风晃动。
秦蓦站在大街上,寒风如刀,肆意吹刮在他的脸上。
霜白的月光下,秦蓦清晰的看到地上马车碾压而过的痕迹。
足尖一点,踏上屋脊,朝城门口疾掠而去。
站在城墙上,秦蓦只见到马车缩小的影子。
直至马车消失不见,秦蓦双手紧握,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她到底没有解释,就连道别都不曾。
究竟是怎样走到如此地步?
“桥桥,一句解释,如此之难么?”
“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任何,都不计较……”
秦蓦依旧望着谢桥离去的方向,深邃的眸子幽黑空寂,仿佛永远地凝在此刻。
——
马车上。
明秀将南宫萧递过来的油包纸,一层层拆开,摆放在精美的瓷碟里。
配着精致的点心,极为赏心悦目。
明秀连吃,都觉得不忍。
“郡王妃,您吃一点,再睡一会。”明秀夹起一块糕点,放在小碟里,放在谢桥的面前。
谢桥自上马车,便缩在角落里,目光放空,没有焦点,手里拽着一物。
明秀眼尖,看出来,那是郡王亲自雕刻的玉簪。
心中轻轻一叹,昨夜里她听到动静,披着衣裳出来,便见郡王妃坐在门槛上,脸被风吹的煞白,便知不妙。
今夜出门的时候,她多嘴一句,为何不与郡王道别,郡王妃摇了摇头,失魂落魄的离开。
“郡王妃,您不是一个人,饿着孩子不好。”明秀端起小碟,塞在谢桥的手里。
谢桥听到孩子二字,眸光微微一动,落在手里的糕点上,胃里翻涌,泛起一股子恶心。
俯身干呕,手里的碟子落在马车上,糕点骨碌滚落。
明秀吓坏了,谢桥极少有反应,只有身子不适的时候,方才吐了两回。
“郡王妃,您怎么了?”明秀拍着谢桥的后背,匆匆忙忙,倒一杯清水递给她喝下去。
谢桥压下恶心感,喝了几口水。
南宫萧听到动静,骑马爬上马车,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目光一沉,冷声道:“你折磨自己,很有意思?莫要有命拿药,没命回来,落得个客死异乡!”
明秀怒瞪南宫萧,嘴真毒!
可转头,看见谢桥竟拿着糕点往嘴里塞,瞪圆了眼睛。回过神来,焦急道:“郡王妃,您别急,慢点儿吃,别噎着了。”
谢桥吃了三块糕点,南宫萧从后面马车提来铜壶,递给明秀。
明秀以为是茶,闻到一股奶香味,方才知道是羊奶,嘀咕道:“南宫将军嘴刻薄点,人还不错。”
谢桥仿若未闻,手指轻轻抚着玉簪,神色柔和似水,眼底似注入了神采。
秦蓦,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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