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到兴宫,整座宫殿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小︾说
他阴沉如水的面容稍稍缓和,袖手而立,“里面是何种情况?”并不往里面走,而是站在锦衣卫后面,防着秦蓦在里头出阴招。
锦衣卫统领的脸色极不好,将里面的情况,一清二楚的回禀给荣亲王:“属下以为只有燮郡王入内,偕同的还有几位股肱之臣。”
射杀秦蓦,他们还能够掰扯一个由头糊弄过去。而如果还有极为股肱之臣,只怕此事难以善了。
将人放走?
皇上的情况便会满朝武皆知。
荣亲王微眯着眼睛盯着兴宫良久,冷笑道:“燮郡王谋害皇上,大逆不道,罪不容恕,射杀尔等乱臣贼子!”
“王爷……”锦衣卫统领吃了一惊,这是打算不让里面留一个活口?
一并将谋害皇上的罪名扣在秦蓦等人的头上!
宫中情势被荣亲王掌控,灭口后,胡编乱造,也无人能够分辨出其中真假。
锦衣卫统领平日里手段再是狠辣,可荣亲王却是名不正言顺。他的命令,不敢奉命行事。他与秦蓦交过手,不止一次,总之邪门!
即便是身处劣势,都能力挽狂澜。
但凭这一分本事,锦衣卫统领心中便忌惮三分!
如果皇室血脉成器者只有荣亲王,成败都无所谓,除非秦蓦想要真的谋逆为皇。而今形势不同,多了一个成王,在朝中声望较高。如果今日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锦衣卫统领驳了荣亲王的命令,手指搭在腰间的绣春刀上,望着兴宫紧闭的门扉,一双眼睛忽明忽暗,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荣亲王挑了挑眉,冷笑道:“杨统领是要违背命令?”
杨统领面上波澜不兴,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荣亲王勃然变色,躲过一旁锦衣卫的弓箭,拉满弓,如电般疾射入兴宫,厉声叱道:“杵着做什么?放箭!”
众人不明这一边的情况,只听闻一声令下,一支羽箭紧跟着飞射而出,齐齐拉弓射箭。
数千支箭羽密集的射去,兴宫顿时被射成糠筛。
荣亲王眼底布满阴鸷,嘴角微扬,带着嗜血。
他就不相信,秦蓦还能插翅而飞!
几乎能够预料到里面的惨状!
“你,进去。”里面毫无反应,荣亲王眼底的情绪敛尽,指着身边的一个人,示意他进去查探情况。
锦衣卫统领心中升腾着不好的预感。
过去查探情况的人,还未进去,便闻到一股子呛人的浓烟味道。心下一惊,连忙说道:“王爷,里面着火了。”
荣亲王面色凛然,着火了?
箭羽上根本就没有火!
怎得会起火?
荣亲王大步过去,身后传来秦蓦冷冽的怒斥声:“荣亲王弑君,意欲谋反,其罪当诛!拿下!”
身着甲胄的禁军,将锦衣卫团团包围住,手中的弯刀散发着寒光。
荣亲王紧绷的面容,出现裂纹。
锦衣卫统领面对这一出,回不过神来,看一看兴宫,又看一看秦蓦。他一身墨袍,目光如鹰,身上散发出摄人的威势,令人想要缴械投降。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从容镇定。
果然,预料准了。
锦衣卫统领见风转舵,撤回视线,拔刀指着荣亲王:“拿下!”
荣亲王森然冷笑,面容狰狞,锦衣卫统领的叛变,仿佛早已在预料之中。气势威猛,手段狠辣的朝他的胸口袭击而去。
统领反应敏捷,大刀刺向他的腹部。接下来的一幕,令他瞠目结舌。
抵在荣亲王腹部的大刀一寸寸断裂,他的手指间夹着的利刃送进他的胸口,瞳孔放大,看着胸口的情况。荣亲王狞笑一声,手一收,杨统领倒下。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情况,震慑!
纷纷后退几步,戒备的盯着荣亲王。
秦蓦冷厉的目光,落在地上断裂的大刀上,眉心一凝,荣亲王刀剑不入,恐怕不会轻易束手就擒。
“皇叔还是早些伏诛,本郡王给你一个痛快。”秦蓦步步朝荣亲王逼近,拢在宽大袖摆中的手指握着一物。
荣亲王与秦蓦交过手,他的斤两心中有数。看着他步步逼近,便知他定是此行有所准备。
戒备的往后退一步,寻找出手的时机。
骤然,一道黑影从暗处掠来,将手里的人朝荣亲王扔来。
秦蓦跃身去抓,黑影与他纠缠,秦蓦脸猛地一沉,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黑影倒在地上。荣亲王同时纵身一跃,五指成爪,紧紧掐住脖子。
秦蓦被黑衣人缠住一下,错失良机,人已经被荣亲王擒在手中。
秦蓦看清楚荣亲王手里的人,脸色铁青。
荣亲王手指深深嵌进太后老树皮一般的脖子里,目光阴寒,森冷的说道:“放我的人出宫,否则拿她陪葬!”他知道今日事败,宫中不能久留,秦蓦能够从兴宫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于自己来说便绝非庇身之所!
太后眼睛圆睁,呼吸困难,脸色已经泛紫,冲着秦蓦摇头。
不能妥协!
秦蓦紧握成拳,眼中闪过挣扎。
太后猛地咬荣亲王一口,荣亲王将她甩向秦蓦,纵身跃上屋脊,往皇宫后山而去。
秦蓦接住太后,被荣亲王绊住片刻,沉着脸追赶而去。
荣亲王站在悬崖边,回头看一眼秦蓦,眼底布满阴毒之色,桀桀笑道:“秦蓦,你有妻有女,何须搭上一条性命替旁人争夺皇位?倾阑与你是生死之交,本王登基,百年归寿之后,便会落在他的手中。他比起褚明衍,与你更亲近,为何你就不能助他?偏要与我玉石俱焚?”
秦蓦眼帘微掀,不为所动:“皇叔,你束手就擒,念在倾阑的份上,给你一个痛快。”
荣亲王像是听了一个笑话,哈哈大笑:“鹿死谁手,尚不可知!”气势顿变,瞬间出手,招式刁钻狠辣,招招致命。
秦隐只攻不守,逼得荣亲王步步后退。
顷刻间,两人过了数十招,荣亲王稍稍落了下风。脸色越来越黑,虚晃一招,击向秦蓦的胸口。
‘嘭——’
荣亲王被秦蓦拍飞,身影坠下山崖。
秦蓦捂着胸口,咳嗽一声,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来。
荣亲王的那一击,用尽全身内力,他稍稍避开,依旧被深厚的内力震伤。此刻,也正是荣亲王防备减弱的时候,方才能将他打下山崖。
秦蓦拇指拭去嘴角的血渍,冷着脸,站在崖边,望着下面蒸腾的云雾,看不清崖底的形势。秦蓦薄唇紧抿成一线,顿时对荣亲王逃到山顶感到猜疑,想到某种猜测,目光顿时冷了几分,当即命人下去搜查。
他不敢耽误,立即回宫去善后,控制局面。
——
荣亲王一走,他的人,群龙无首。
荣亲王生死未卜,秦蓦不敢大意,他的人一律关押。
并且,发布通缉令。
荣亲王弑君之罪一出,朝野震惊。
淮阴侯府一派,拥护成王上位登基。
朝中反对声起,秦蓦出示元帝遗诏,即如今的太祖皇。
明帝遗骸并未找到,一场大火给焚尽,成王忙着收复各处势力,拉拢人心,又要处理政事,忙于明帝的丧葬。一连四五日,都未曾回过淮阴侯府。
秦蓦也忙得团团转,荣亲王果真如他所料,坠下山崖逃了。
至今,未曾找到人影。
荣亲王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了他,一日难安。
秦蓦几夜未曾阖眼,他替褚明衍铲除异己,为朝廷注入新的血液,如今方才得以喘上一口气。回到府中,秦蓦踩着月色,远远看见无字楼里亮着一盏灯,浑身的疲倦之色,顷刻间散去。
推开门,谢桥横躺在榻上的身影映入眼帘,昏黄的灯火下,她皮肤白皙细腻,眼底的青影便愈发的突兀。
秦蓦压着眉心,抱着她去往内室。
谢桥迷糊的睁开眼,见到秦蓦的一瞬,脸上绽出一抹笑意:“回来了?”自从那一日进宫,他便未曾回过府,忙得脚不沾地。摸着他下巴的胡茬,手心微痒:“处理好了?”
“嗯。”秦蓦不想她太过担心,这几日他未曾回来,想必她也未睡好。
谢桥脸上的笑容淡了,她在府中也陆续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荣亲王的人影未曾找到,荣亲王妃被囚禁,朝中的反对声被平息,除了荣亲王,也算是处理好了。
谢桥蹬着腿,从他怀中跳下来,端着炉子上温着的汤,放在桌子上:“我就猜想你今日会回府,给你煲了汤。”
秦蓦闻着清香,肚子饿了,坐在桌前用汤。
谢桥托腮望着秦蓦,心想他这几日清减了,憔悴许多,眼底布满了血丝:“那一日你是以身犯险,冲进兴宫引得荣亲王对你下杀手?”然后秦蓦从兴宫的暗道离开,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打的荣亲王措手不及,这才栽在他的手中。
“速战速决。”
谢桥‘噗嗤’一声,的确是够速战速决,出其不意,才乱了荣亲王的阵脚。若是循规蹈矩的来,未必他们能够占了上风。
只是,原以为这般大的阵势,能够压过太傅府传出的丑闻。可惜,有人在背后操纵,谣言居高不下。
“表哥登基,他有意册封陆贞儿为后,反声太高,不赞同她为后,她的身份难堪大任,母仪天下。”谢桥拧着眉,浮现一抹忧色。秦蓦平安归来,她的心落了回去,明日便抽空去探望一下陆贞儿。
秦蓦默然,陆贞儿的身份争议太大。
褚明衍一意孤行要立陆贞儿为后,他的地位并未稳固,即便强势压下反声,于他也极为不利。
这时,半夏匆匆进来:“郡王妃,成王妃她……她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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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很抱歉。烟儿大闺女上个礼拜天流行感冒发烧,到现在挂水几天还没有好,小的还是五个月,也被传染发烧了,烟儿男人出差在外,婆婆带着大闺女去挂水,烟儿要照顾小的,没有时间码字,也集中不了思绪码字,先更新那么多了,等孩子们好了烟儿再找时间补上,非常抱歉,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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